徐長鶴緩緩落座,對著徐芙如此鄭重其事道。
“草率?”
徐芙呆了呆,輕輕搖頭道:“父親,昨晚若非老師他老人家出手,恐怕女兒現在已經身死道消,劍骨更是被薛銘海那個混賬強行取走了……”
徐長鶴擺手道:“劍骨關係重大,這位葉先生雖說幫你護法,並重創薛銘海和他的那個神秘僕人,但未必不會存在一種可能。”
“說不定這位葉先生可能知曉他人不曾知曉的一面,從而以你之身孕養劍骨,等到了關鍵時刻再奪了你的劍骨,一躍邁入傳說中的帝境,成為這個時代的唯一帝者?”
徐芙登時花容失色,一時如鯁在喉,不知該如何反駁。
是啊!
據一些古老的記載,但凡臻至仙道之巔的無上存在,皆性情十分古怪。
有人甘願隱藏於俗世之中,如老農一般,日出而耕,日落而歸。
有人則是自封修為混跡於凡塵俗世之中,飲酒作樂,過著紙迷金貴的奢靡生活。
有人則是以各方實力為棋子,替自己謀劃一場天大的機緣……
而老師的所作所為,似乎與這些古老的記載都相當的吻合。
如此一來。
她的這位老師會不會真的以自己為鼎爐孕養劍骨,等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再攫取劍骨?
想到這裡。
天生劍骨,仙道資質無雙的徐芙第一次生出一種無力感。
不過,她雖然是這般想的,但是不知為何對於葉長青有著一種不可描繪的依賴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
她和父親徐長鶴還是小覷了老師的存在。
至於所謂的劍骨對於其他人而言,乃是成帝的無上契機,而對於老師而言,似乎算不得什麼。
密室內。
短暫的緘默過後。
徐芙心思百轉,終於再次開口道:“父親,女兒其實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但是女兒的決定是相信老師。”
徐長鶴臉色微微一滯,然後又沉沉地吐了一口濁氣,一副頗為無奈的氣態。
“芙兒,歸根結底,還是父親無能。”
徐長鶴緩緩起身,望著牆壁上的一幅畫像,忍不住地喟然感嘆道:“當年,你的母親因為難產而死,當時為父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離開人世。”
“你身懷傳說中的神骨,若是可以順利成長下去,他日必定會成為這帝落時代的唯一帝者,而為父卻沒有能力庇護你,讓你順利成長起來。”
徐芙那雙漆黑的眸子內有晶瑩的淚光閃爍,一副梨花帶雨,可憐楚楚的樣子。
她微微搖頭道:“父親,女兒從來沒有想過要怪罪於你。”
“自古以來,成帝路上必定會白骨鋪地,險阻重重,否則在仙古紀元那樣的鼎盛時代,也只是出現了十二位無上帝者。”
“再者,女兒感覺,咱們似乎依舊還是遠遠低估了老師的存在,他老人家似乎對所謂的帝者並沒有太多的興致,相反似乎更希望他的弟子可以成為一代女帝。”
徐長鶴側首定定看向徐芙,稍作沉吟,決斷道:“芙兒,事已至此,有些東西已經不是你我父女可以左右的。”
“你既然選擇相信了你的老師,那為父便尊重你的意見,明日便動身前往玄闋聖地,尋找關於天人族的記載。”
徐芙笑中帶淚,對著徐長鶴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