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掌櫃的聽了這話不高興了,“老戴頭,你就不想在有生之年多陪陪你的家人,想想你的孫子哦。”
老戴頭正色道,“彭掌櫃的,你以後也不用來了,我不會離開這裡的,你說什麼也沒有用。”
說罷便收起空空的魚簍,把魚竿往背上一扛便往村子的方向走,路過楊懷仁的時候,老戴頭笑著說,“你們又是哪家船廠的?以後也不用多費口舌了,我哪家船廠也不去!”
楊懷仁也不解釋什麼,微微笑了笑,心說這老頭還真是挺倔的。
彭掌櫃的呆愣在原地,最後氣鼓鼓地衝著老戴頭遠去的背影罵道,“老倔驢,餓死你們算拉倒。”
罵完了便甩甩手走了。
岑孝年覺得利豐監的船廠也見過了,就算船廠還能用,可沒用造船工匠也開不了工,於是問道,“王爺,咱們留在這裡也沒意思,不如咱們也走吧?”
“走?”
楊懷仁道,“走了找誰去給我造船用呢?”
岑孝年想了想,“船的事情其實也不難解決,咱家回去通知那些海商,每家都出一些船,就夠咱們用的了。
他們的船雖然是商船,但好在船體夠大,都是兩千到三千料的大船,如果是裝貨,滿載可以裝三萬石糧食,要是單純當運兵船,可以乘三到四千人。”
楊懷仁搖搖頭,“你這是按照載重量算的理論數目,三到四千人是載的了,可軍隊不同百姓,將士們的武器衣甲也要算重量的,所以這種船能載重兩千名將士就算不錯了。
假設要裝滿武德軍的兩萬將士,起碼需要十艘大船,這還是不算後勤補給的情況下,要是算上其他兵器馬匹糧草什麼的,還要多用十艘船。
就算那些海商願意給你這個面子,可咱們用船不是一天兩天,短則半年,長則一兩年,你能確定人家海商願意讓咱們用這麼長時間?
雖然我是王爺,可我也不能用王爺的名頭來壓人。
再說了,商船和戰船畢竟不同的,商船是用來載貨的,載人的話還需要對船隻改造一番才能用,總不能讓將士們人疊人擠在甲板上或者船艙裡吧?
戰船還要有其他的作戰功能,總不能只是運兵,我想著還要加裝一些遠端兵器的,比如禁軍裡的八牛弩,裝上去之後,那才叫戰船。
重啟官辦造船廠,也不是為了我自己,說白了還是為了咱們大宋,你看看你市舶司的昌**,那些船都快老掉牙了,你就不想換換?
你市舶司好像也不缺這份兒錢吧?也不用一下子全換了,一年換個四五艘,十年工夫就能把昌**的戰船全部換成新船。”
岑孝年有點無語,昌**和漕運衙門的漕軍功能類似,雖然受市舶司管轄,但實際上昌**還是屬於兵部直屬,發餉的也是兵部。
市舶司只有使用昌**護衛海運和打擊海盜的權力,但離完全掌控昌**還很遠。
而市舶司這邊收的海商稅賦,大部分去了戶部,還有一部分是要進內府庫的,誰敢動皇帝的私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