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人帶路,楊懷仁便自己去書房尋趙頵。讓他驚訝的是趙頵竟然不在書房,而且他的書房似乎很久沒有人進去了,儘管丫鬟們每天都打掃,可還是掩飾不了那種人去樓空般的靜寂。
楊懷仁問過了王府的下人,轉頭去花園裡尋找。走過一個長廊,從拱門裡撞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手上抱著一件披風。
“你來了?”
楊懷仁微笑著點點頭,卻不知為何趙霏兒看見他之後便淚眼朦朧了,眼神卻不離開他的雙眼,似是有些想念,又有些怨怒。
楊懷仁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趙霏兒自然知道他是來勸慰父親的,便把手上那一件披風遞到了他手裡,然後抬起手來指了指花園裡的涼亭。
楊懷仁下意識的接過來,剛想到問候一下這個許久不見的小丫頭,卻還沒來得及開口,趙霏兒已經扭頭走了。
花園的涼亭下,趙頵身著一身素色的儒衫負手而立,不知道在望著天空中的什麼唉聲嘆氣。
天已經很涼了,秋天不知不覺就快要過去,天空雖然晴朗,但天空的顏色略微有限淡,顯得格外蒼茫。
趙頵沒有穿話裡的蟒袍,只是一身最平凡不過的素色儒衫單衣,站在那裡好似化作了雕塑一般,只聽見些無奈的嘆氣聲,卻一動也不曾動過。
楊懷仁走到他身後的時候,他都沒有察覺,就像他神遊到了另一個時空,現實中的一切,彷彿已經與他無關了一般。
楊懷仁展開那一件鹿皮內襯的披風從背後披在了趙頵背上,趙頵這才從他的世界裡走出來。
扭頭看見是楊懷仁,只是機械地點了點頭,又重新抬起頭望著天空。
“楊兄是來給官家但說客的麼?”
楊懷仁沒料到趙頵先開口了,而且一張口就猜到了他此次來的目的。
“一半是為了他,另一半是為了你。”楊懷仁淡淡地答道。
“為了我?”
“嗯,”楊懷仁指了指天空,“你知道天空有多遠嗎?”
趙頵被這麼一個問題問得有點懵,下意識的問道,“我如何知道?難道你知道?”
楊懷仁指了指趙頵,又回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天空有多麼遠我也不知道,不過咱們哥們倆的心有多麼近,我是知道的。”
趙頵慘然一笑,“我沒怪過你,你身在那個位置,做了你該做的事情而已。就像你現在來勸慰我,也是你覺得你現在該做的事情。
同樣的,我身處現在的位置,也不得不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