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前日,我居家身邊的幾個家丁。有的在夜間練功,無聲無息地死了。有一兩個喝著酒,喝多了,睡死過去......”
“在今日,我才得知此事。不過城守府家大業大,巡守的兵卒或家丁,練功走火、喝酒傷亡,多有發生,也並不當回事。”
“但我又碰到幾位好友,都說和我一樣,府中有家丁,皆是如此死去。”
“恰好有位當年曾遠赴蓬萊求道,修過一些什麼占卜問卦法門的,說是因為冬去春來,陽盛過鬱。我們這些世家子,若不想受連累,便應該多出府,交遊一些姑娘......”
劉公子說到這裡,笑道:
“當時我們都覺得,此話頗合心意。連袂出門之後,各自都發現相熟的青樓裡,果然是多了許多新鮮花兒......”
“一打聽才知道,今年春時,是雲萊州百業大興的吉日。州衙大開方便門,各地商賈皆有優待,雲集而來。所以城內的青樓、酒肆,自然是花力氣四處招攬,來了許多品相好的姑娘......”
陳浮生聽了,一陣陣皺眉。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劉公子越說越開心,指著屏風外,笑道:
“道長你也看見了,那幾位陪我飲宴的,皆是人間絕色。若是往日,自然是難見。想不到,呵呵,雲萊州的春時吉日,果然是來得妙極!”
陳浮生暗暗搖頭,立即又問:
“你們這些公子哥,家中離奇的死了不少家丁。又被蠱惑出來找姑娘,然後巧合的又到手許多未見的姑娘......”
“難道你們,就不懷疑什麼?視之平常?”
劉公子的臉色一滯,笑容有些勉強,說道:
“道長,你乃出世人,不在凡俗裡打滾。你說的這些,在我們府上,時常有發生,又有什麼可疑的?”
“況且,我們無病無災,玩得盡興,無所傷害,又怎麼會起疑?日子一天天的過,若是什麼都生疑,那還怎麼過得好......”
一番話說完,輪到陳浮生的臉色微微一滯。
其實轉念一想,劉公子說的也有他的道理。似他們這般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貴公子,家丁僕役之類,正常死亡,確實是不會當回事。
況且找個由頭出府玩樂,更是求之不得,哪還會去想什麼應不應該?合不合適?有新鮮發現是好事,何來疑慮?
陳浮生定了定神,沉吟後又問道:
“似你一樣遭遇的,有多少公子?”
劉公子默默數了數,笑道:“也不少,我們日常玩樂的好友,少則十幾人,多則二三十。皆是官宦之家出身,志同道合。”
陳浮生細細琢磨,如若個個都像劉公子這樣,心間有靈絲自天外來,那麼此事就不是小事!
如若個個都像劉公子這樣,身邊皆是多了幾個近妖的女子。那麼牽連之廣,也不是小事。
但偏偏此事發生在蓬萊境內,道門福地、靈山,環視之下!
究竟是什麼圖謀?
陳浮生想到這裡,瞧了瞧滿不在乎的劉公子,淡淡道:
“你知不知道,身邊這四個女子,不是人?”
“嗯......啊??”
劉公子臉色一變,詫異道:“我親手試過,活色生香!怎麼不是人?難道是妖精不成??”
他隨即哈哈笑道,“朗朗乾坤,蓬萊神仙地,又怎麼會有妖精?道長,你是不是故意嚇我!”
陳浮生不動聲色,似笑非笑道:“你去把她們請過來,我問幾句話。”
劉公子將信將疑,但畢竟覺得眼前的年青道人,高深莫測,也是不敢怠慢。趕緊起身,出去吩咐守侯的家丁。
不過片刻。
鶯鶯燕燕,環佩繚香的四個豔麗女子,飄搖而來。
見過禮之後,四女子侍奉在劉公子身邊,帶著疑惑好奇地打量著陳浮生,全是一副極正常的反應。
陳浮生也不多廢話,伸指輕輕在桌上一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