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老神在在的‘哦’了一聲,說道:“就這啊,那你現在能放開我了麼,要是今天不把藥配好,就你中午吃的那些東西,晚上就得原模原樣的吐出來。”
司北辰臉色一僵,收回了手。
……
是夜。
王府主院的沐浴房門前,三位小廝累的滿頭大汗,卻不敢耽誤時間的一個接著一個拎著熱水進了沐浴房,而後又出來繼續去燒水。
沐浴房內,司北辰渾身浸泡在黑乎乎散發著刺鼻藥味的浴湯中,鼻尖都熱出了細汗。
張太醫在一旁看顧著,時不時從銀針囊裡取出一枚銀針,刺入司北辰的胳膊之上,再拔出來時,捎帶了一絲黑色的血液。
“這慢性毒竟如跗骨之蛆,如此難以驅除,若是老朽來治,怕是王爺免不了刮骨療傷之法。倒是王妃,竟能想到以排洩、沐浴的法門,將堵塞逼到表皮,以銀針為導,將毒捎帶出來。”張太醫咂舌,語氣充滿了對沈長安的讚賞。
司北辰卻是渾身劇痛,節省力氣不願意開口。
張太醫一邊為司北辰匯出毒血,一邊驚訝這個藥力,忍不住的伸手在司北辰的沐浴桶裡一蘸,轉而放入了口中。
“……”
司北辰臉皮子抽了抽,忍著劇痛道:“張太醫,你做什麼……”
為什麼要喝洗澡水?
張太醫臉上後知後覺的出現尷尬,笑道:“哎呀,這不是想著這種能夠泡出毒素的藥湯很寶貴嘛,而王妃又不給藥方,老朽就大膽嘗試了一下。”
司北辰不忍直視,閉上了眼睛。
張太醫是自小給司北辰看病的老太醫了,對於醫術一道,向來是精益求精,學無止境的態度,所以在發現沈長安的厲害之處後,他不止一次的請求想要找沈長安請教,屢次被司北辰攔了下來。
但是攔得住張太醫的人,攔不住他苛求的心。
所以司北辰的每一次藥,他都要蹭上一蹭。
不過這也間接說明,沈長安確實是沒有在治療他的事情上下什麼黑手,頂多是偶有報復罷了。
想到沈長安,就不可避免的想到她今天配了藥,就急不可耐的跑出了家門,還揚言三天後回來。一個已婚女子,竟三天不著家,簡直是不知所謂,不知規矩!
而此刻不知所謂不知規矩的某人,正站在自己的小院子門口,掏出鑰匙開門,走了進去。
儘管這裡不如王府大氣有韻味,但卻是屬於沈長安自己的地方。
沈長安鎖好門,徑直穿過院子,來到她早早佈置好了的臥室,裡面的床和被褥都是新的,蓋在身上還有點涼涼的,幸好現在並不冷,所以無傷大雅。
臨睡前,沈長安從袖子裡取出她帶出來的東西。
給太上皇治病,給司北辰治病,他們都不會直接給錢,都是折換成各種金銀首飾,而沈長安手中的正是一枚純金鑲玉的扳指,其上還有祥雲紋樣,極為富貴。
但富貴歸富貴,沈長安總不能拿著這個去置辦傢俱,所以明天還得想辦法把它砸了,再拿去典當行還錢,到時候……
“啊欠……”
沈長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轉身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