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傅梓情忍淚為小二換了藥,道:“小二,母親決不相信你會做出那種事,我們再找殿下解釋好不好?實在不行......我去求太子妃娘娘!她不是很喜歡你嗎?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小二笑了笑,心中升起一抹暖意,寬慰道:“母親,隆曦喜歡我能給她帶來的樂趣,而不是做主這種破爛官司。”
“那也不能平白揹負汙名啊,日後還有哪家兒郎敢娶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今日怎如此莽撞,公然頂撞殿下?”
“不就是有人偷了我的東西還嫌不夠,還要將奪人心血的髒水潑給我。”小二活動了一下右手,道:“我若不還口,難道讓我平白受人汙衊而擔下汙名嗎?另外,作為女兒自然應該討父親歡心,但君父君父,終歸先為儲君再為人父,我不會退讓!”
傅梓情嘆了口氣,拿出蜜餞放在桌上,才將熬好的藥端過來,藥香氤氳。婦人又問道:“這裡並無外人,你老實告訴母親,那捲書簡怎麼回事?”
“我早就回答過了,那是我一刀一刀刻上去的。母親不信我?”
“母親自然相信,別人不知道我知道,你不愛說話其實暗中從來都沒有懈怠過功課。母親,只是擔心以後還會有人向你發難。”
小二笑了笑,道:“母妃若是知道那冊書簡裡刻了什麼,就不會這樣擔心我了。”
“我只知道,我的女兒不會行偷竊之事。”
“呵,真是愚蠢的自信。”小二說著,端起藥碗一飲而盡,接著又找來一個火盆,將藏在角落的那冊真竹簡,當著她的面燒了個精光!
竹簡在燃燒的過程中,漸漸攤開,露出一角驚心動魄的文字:秦王人頭......赴京鴻門宴......兵權.......
傅梓情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自覺後退了幾步,道:“這......”
“這才是真正的下卷。”
“那你在假的那捲中寫了什麼?”
小二不答,反問道:“母妃不害怕現在的我嗎?”
“我為什麼要害怕自己從襁褓養到大的女兒?只要你是我的女兒,不論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母親的孩子。告訴我,你在那捲假書簡中寫了什麼?”
傅梓情的眼神始終清澈見底,除開一閃而過的驚愕與急切想知道真相的擔憂,再無其他。
小二隻覺,心頭好似有什麼,被這樣的母親擊碎了。
到底輕笑出聲,道:“自然是能讓我洗刷冤屈的同時,令一些人付出代價的東西。”
見傅梓情腳步踉蹌,欲往外走,小二制止道:“母親,我勸您還是別急著告訴太子。”
“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所以,我不會害他。母親,相信女兒嗎?”
小二本想著養傷中靜待事態發展,孰料第二天太子妃就派來了一位教習嬤嬤。
“陛下萬壽臨近,老奴奉徐妃娘娘之命,特來教導二姑娘宮中禮節規矩。”來人自稱姓柳,生得一副尖酸刻薄的高顴骨,偏生人又格外瘦高,直直一條被牡丹花紋羅裙罩著。
傅梓情見柳嬤嬤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不禁擔憂道:“小二傷勢未愈,恐怕......”
小二制止她,“底氣十足”道:“母妃多慮了。柳嬤嬤是來教女兒規矩的,又不是來把女兒折磨致殘的,否則,戕害皇女可是大罪,要抄家滅門誅九族的。嬤嬤可是徐妃娘娘的人,豈會知法犯法?”
柳嬤嬤並不接茬,道:“二姑娘,在東宮您的母妃只有太子妃娘娘一人,往後莫要叫錯了。明日起便開始學規矩,老奴奉命在一月之內,將姑娘教導成宮廷貴女應有的模樣。”
小二一面應下,一面已在心裡開始籌劃之後的打算。
本以為這以後會有段被圈禁的日子,但令小二沒想到的是,自那日起,原本把守偏殿的侍衛卻俱被調走,自己甚至還意外撿到了一塊通行令牌。
疑惑之下小二即刻跑去長春殿,見了南明梔。
待到地方,南明梔一瞅見小二身影,不禁瞪大了雙眼,忙將人拉到了一邊,問道:“小二?你不是在禁足嗎?怎麼到處亂跑?讓父親知道了怎麼辦!”
小二笑嘻嘻地哄她,道:“因為我對姐姐思之慾狂,實在忍不了相思之苦啊。”
南明梔抿嘴輕笑,道:“貧嘴,說實話,找姐姐做什麼?”
“好吧好吧,說正事。我來是因為無意中撿到了這個”小二說著,將撿到的木紋鑲金的令牌拿出來,遞給南明梔,問道:“姐姐可知這是什麼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