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如同淚滴狀的狐首隕火,在沙塵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
它徑直鑽洞衝到了地下,將沉重的、如同幾座山一樣大的土方屍連根拔起,頂向了天空。
火焰溫度之高,竟輕鬆將土方屍的軀殼融化,不斷深入其中。
「轟轟轟!!」
土方屍放棄了抵抗,它的外殼也在逐步崩壞。
隨後,於千丈的空中,劇烈的爆炸聲從藍色的耀眼火光中向外延伸,滔滔不絕!
爆炸聲,掩蓋了萬物的喧鬧。
聲浪輕鬆穿過了附近的幾個大州,將無數雲層衝散。而那球狀的藍光久久停留在天上,和頭頂的太陽沒什麼兩樣。
三十三重天內關注著厭火州的背叛之神們,鴉雀無聲。
僅僅一招,瞬殺了一位古老的魔神。
他們的神魂也隨之震動,不知該如何向魔氣大人、向高高在上的強者們彙報。
寧然緩緩落地,他喚醒了隨著碎石落下的破碎火焰分身,使其迴歸了火狐神像後,即刻轉身飛向了流雲宗。
這一天,厭火州的南部邊界附近,多出了二十三座新生的連綿群山。
而有關於藍日的傳說,也深深烙印在了歷史的長河。
流雲宗內,獨臂的天無常咬著牙支撐起身體,重新握緊了插在地上的巨闕。
他以碎劍為左臂,雙手舉起了重劍。
「認輸吧,你的血……」
平天下睜開的眼睛裡平淡無光,他已經在對方的體表處添了十三道綻開血肉的傷口,縱使天無常能夠以金氣護住經脈,也強撐不了多久。
而他遲遲不動手,也只是為了敷衍一直在監督他的魔氣大人,說要慢慢折磨死眼前的所謂天命。
自始至終,他想支撐到寧然歸來的那一刻,再做了斷。
「不必。寧然和我說過,在厭火的劍宗內發生過的事情。」
「哦?」
平天下舉起了鳴龍之雀,有淡淡的紫光如鬼火般籠罩在劍身之上,輕輕顫抖。
「那他是如何描述的?覺得那時的我十分可憐,急迫地需要得到救贖麼?」
「不。」
天無常的嘴角掛著乾涸的血跡,他努力調整呼吸,逼迫體內的雷電為他效力。
銀色的電光陪伴著凝實的劍氣,如彎月般斬向了對手。
「咳,他說了,寧死也不願意出賣他的你,是他見過的頭號狠人。寧然他也曾被瘋子關入地下,受盡折磨,自然會理解那時的你,究竟有多麼堅強。」
平天下依舊站在原地,揮劍斬碎了天無常那無力的劍氣。
他看著隨時可能倒下的銀髮少年,淡然說道。
「那只是過去,愚蠢的過去。我說天無常,你也應該知曉了某些隱秘,比如,我目前唯一效力的物件。」
「知道……」
「知道就好。但你不知道的是,心高氣傲的我在經歷了一遍又一遍的絕望後,欣然選擇墮入黑暗時所承受的痛苦。即便聽從魔氣大人的命令殺了你,也無法緩解一絲一毫。」
第三重天之上,身穿黑袍的魔氣照膽冷哼一聲,用力捏碎了堅石王座的扶手。
他的憤怒壓得殿下的眾神喘不過氣,只能將腦袋緊緊貼在地面,等待魔氣大人慢慢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