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鑑所在的隊伍,統一穿著黑色的隊服。
而作為臨時隊長的他,此刻規規矩矩地站在了帶有泥土芬芳的柔軟草地上,望著對方區域內的高聳球門出神。
球門同樣由完整的石頭雕琢。
它有如一座高大的墓碑,在其頂部開了一道正正好好的圓洞,俯瞰著大地。
想要得分,就得把鏤空的石球完好無損地送進去。
難度,可想而知。
一方面要保全自身,取得敵人的性命。
另一方面要避免損壞石球,判處自身的死刑。
按照這樣的規則來看,直接在開局把敵人殺光,或許才是明智之舉。
可熟知遊藝專案的老參賽者們都知道,賽場的局勢瞬息萬變,稍不留神,便會留下無法逆轉的死局!
比如隊伍中完整投進一球后,全員死守己方球門。
比如開局滅掉故意送死的炮灰,導致被對方連進兩球、再也無法奪得運球權。
比如敵人故意催動石球撞人,誘導或強迫阻攔者破壞球體。
數不勝數,也防不勝防。
不管你在外面闖出的名聲有多大,下手有多狠,在這團隊賽的面前,也只能竭盡全力、發光發熱。
不巧的是,在正心鑑的五人隊伍中,有兩位是他上一輪遊藝的仇人。
他們分別是頻頻找茬小團體中的矮胖人族——謝太年,以及身為精壯健碩的豹族——還木幹。
在無聊的等待過程中,沉默的格格不入者們,終於等到了負責判罰的裁判。
領頭的那位,是位抱著金魚慢吞吞走過來的中年人族。
和他本人相比,懷裡那尊時不時張口呼吸的金鱗之魚,要顯得更為奪目。
它的本體為龍睛金魚,腦袋上長有一對不大對稱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著。而它體表覆蓋的堅硬鱗片散發出一層淡淡的金光,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照亮。
而在正心鑑的眼中,距離金魚三尺的範圍內,漂浮著點點斑駁的圓光。
此外,養魚的人實力一般,連入神境中期都碰不到。
將他丟進球隊裡,估計開場就會被暴打致死,且無人會在意這等弱者。
可他懷裡的巨大金魚非同一般,怎麼看,都有無限趨近於地門半神的力量!
山海大陸上的怪異生靈,也沒這麼彪悍。
另一位裁判則顯得比較低調,他是獸族人中難得一見的龜族,因此移動的速度也不是很快。
只派了這兩位前來監督整場比賽,實力不容置疑。
正心鑑收回了看向黑殼龜的餘光,察覺到了身後之人試探性的貼近。
他謹慎向前挪了一步,非常不耐煩。
「隊長,一會兒咱們用什麼策略進球?別的隊伍,都已經商量好久了……」
謝太年終於憋不住氣,從他們被迫組隊的第一時間,選中為隊長的正心鑑就沒用正眼瞧過他們。
後者回頭看向了四個怨種隊友,擺了擺手。
「隨遇而安,別問了。」
兩位裁判各就各位,他們有條不紊地搖動旗幟,示意雙方站在指定的區域內。
隨著兩道旗幟猛地向下揮動,這場殺人的球賽拉開了帷幕。
負責監督正心鑑這一邊的,是馴養神秘金魚的男子。
他將懷中的寶貝輕輕推向一旁,在沒有水的情況下,金魚先是頭朝下緩緩墜落,而後甩動著胸鰭尾鰭,竟遊了起來!
無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