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平天下忽然的瘋魔,寧然隻字不提。
他也曾受人拘束,吃過無數的苦頭,想要報復一切、想要燃盡一切的復仇之火,他也曾對外毫不留情地釋放過。
默默燃燒了所有的死屍,火神帶著心存芥蒂的平天下走出了密道。
而大黑耳宗的地面上,仍舊是一片白茫茫。
「你是神的使者,是嗎?」
寧然將伏升和宗主丟入了車廂,而他們身後的宗門中,僅存數百位實力較低的弟子,在驚惶中四散。
不出幾日,排名第四的大黑耳宗被人屠戮了諸多長老和弟子的訊息,將會傳遍整個厭火州。
伏升閉口不言,他很想當著寧然的面咬碎牙齒中藏著的毒藥,為神靈盡忠,可在看到被陶爐死死按住的同僚後,改了主意。
他想要活下去,且找到一位合適的替罪羊。
「是。」
寧然招呼著天無常上車,他掃了一眼,目送著大黑耳宗的弟子們跋山涉水,去尋找同宗的其他門派。
藉此勢頭,他可以逼迫背後的那位四手神靈出手,和他見上一面。
「所以,囚禁平天下的原因?」
「想要從他口中問出您的訊息,如果能詳細點,藉此研究出您的弱點,或許可以事半功倍。」
伏升的回答很平靜,與他第一次見到寧然時不同,他已經放下了所有的戒備。
靠近神靈越近,越是能感受到他們的熾熱。
「倒是誠實。」
寧然湊近了老實坐好的伏升,他死死盯住了後者的雙眼,想從中看出些什麼端倪。
若是四手的厭火之神能夠透過伏升的眼睛看到自己,或許也能陰對方一手。
「陌生的火神,你調查我族的古老神廟,意欲何為?」
伏升瞥了一眼哼哼唧唧中甦醒的宗主,祈禱對方不要做出任何蠢事,耽誤了自己的前途。
他想要活命,就得拿出畢生的演技。
「反客為主?你這傢伙倒是有趣,哎,和你的弟子有的一比。」
寧然朝著冷臉天無常挑了挑眉,並沒有緩和到位。
他無奈地轉移了目光,對著伏升說道。
「調查你們的破廟,是因為我答應了別人,要替你們解除古老的詛咒。關於詛咒這一點,你應該懂得比我多吧?」
明明知道內情的伏升快速轉動了一下眼睛,他儘量用餘光看向倒在車廂內掙扎不動的同僚,只能硬著頭皮賭一把。
「我們只不過是神的走狗,關於詛咒這塊兒禁止談論的話題,實在抱歉。不過您要解除詛咒?這可是根深蒂固的規則,是每一位厭火人生來不可違抗的命運。」
「不可違抗?」
寧然嗤笑一聲,在他往返與宗門和旅店的路上,每天都能感受到附近那些被詛咒奪走生命之人所傳達出的痛苦。
那些隨意綁在靈魂中的紅線,才是罪魁禍首。
「你,偶爾也會暴露出撒謊的痕跡呢。我看出來了,為何初次見你的時候,總會覺得你有些不自然,但又說不上來。你叫伏升,對吧?」
「是。」
「來,接受靈魂的拷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