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神是人,兄弟四人的默契依舊不變。
該切菜的切菜,該燒水的燒水,他們分工默契,很快就定好了三道大菜的基本籌備。
拙見也算是開了眼界,他隨便找了把竹子做的靠椅,舒舒服服地躺著,欣賞主廚寧然的表演。
「豬的通脊肉,知道在哪兒不?」
寧然將一塊新鮮的豬肉放在手上掂量掂量,隨手拋到了天無常面前的案板上。
他熟練地拾起抹布擦擦手,端起鍋子的把柄,準備熱鍋熱油。
拙見微微搖腦袋,他只知道如何品鑑一道菜的好與壞,對於它們的原材料是一概不知。
他用手指敲了敲竹製的扶手,問道。
「那你說說,是哪兒的上等肉?」
寧然笑著比劃了自己的脊椎,敲了敲胸口,道。
「上等,倒也不至於。就是靠近脊椎的嫩肉,分成了裡脊和外脊罷了,外側的那一塊,咱們也叫它脊背肉。想當年我在浮島做廚子的時候,可沒少挨師傅訓呢,這肉啊,一頭豬上出的量少,但是口感極嫩,專門做給你這樣的老人吃。身為美食家,要學習的可不止是吃東西、嘗味道,你要是在這塊土地上閒著沒事幹,倒不如和我一起鑽研食材,如何?」
寧然說話的工夫,天無常已經細心地切下了通脊肉上的筋膜,在不浪費掉一絲多餘的肉塊的同時,將薄薄一層的肉膜全部剔到了案板的另一邊,乾淨而利落。
他的右手熟練地揮動剔肉的尖刀,將多餘的邊角料撥到了腳下的廢料桶中,淡淡問道。
「大廚,切絲切片?」
「切片,一會兒做個鍋塌通脊。不要片太薄,每一片麼……給我切到一指厚就夠了。切好了,兩面改刀,紋路交叉即可。」
寧然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大概,天無常立刻會意,他用切肉的刀橫掃起數塊通脊肉,以他更加精確的刀功揮舞出銀色的弧線。
待通脊肉塊們落會案板的時候,它們都被切成了大小均勻的肉片,被天無常以碎劍端過來的瓷盤穩穩接住。
進入廚房後的天無常也脫下了平日裡不離身的罩袍,換上一身乾淨整潔的貼身衣裝,頗有名廚風範。
「嗬,你小子的手藝更好了,沒少練習吧?」
寧然滿意的端過瓷盤,欣賞天無常的精美刀功。放在兩年前,炫技的天無常頂多將肉塊飛速切片,然後才開始改刀。
而現在,他只要輕輕一拋,便能在兩息間以凌厲的刀氣完成兩道不同的工序,且留在肉片上的刀口長寬均勻,堪稱一絕。
「沒練。」
天無常的面色依舊淡然,心中卻竊喜不已。
他在修煉之餘那看似無聊的努力,沒有白費!
「蔥姜。」
寧然將肉片滑入盆中,伸手接過了已經切好並備在碗裡的蔥姜碎粒,用指頭均勻灑在了切好的肉片上。
「老黃酒!」
他看也不看身後,左手只需張開,便有一小壇滿滿的黃酒被清風送到了他的掌心,彈開了酒罈上的封蓋。
「香油,還有鹽。」
寧然熟練地開始抓拌,醃製通脊肉。在他簡單拾掇的同時也下達了許多新的指令,讓其餘的三人有條不紊地運轉著。
分配資源這一塊兒,算是被寧然給玩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