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凡人修士來說,修煉的時間越長,就越會感覺到時間的飛速流逝。
那種眼睜睜看著日月星辰流轉,卻再也無法精進一步的感覺,每一個人都會經歷過。在流雲宗的長老住處,幾位老人便仰望著夜空,唉聲唉氣。
只有登門挑戰的天無常,睡得最香。
眨眼間,不用休息的寧然就結束了他一夜的探查,在探索了周邊數十里的地帶後,悄然飛回了客卿無霜的寢室。
距離正午,只差一個時辰不到。
「起床了,首席客卿!咱們蜃園裡面就屬你起得早,怎麼,現在學會賴床了?你不是要見一見其他的客卿和平級的什麼官兒嗎,太陽都快升到頭頂咯,說話呀?」
他脫了靴子,用腳踢得裹在被子裡的天無常,搖搖晃晃。
「因為去了之後,肯定會多出許多麻煩。」
天無常翻了個身,而枕頭底下的身份銘牌已經在閃閃發光,提醒他即刻動身,前往長老會。
寧然看著乖巧坐在桌邊等待師父起床的阿回,他只能穿好靴子,以絲絲火焰抽出了那枚銘牌。
「你不去,我替你去。」
成為代理者的寧然自然地‘闖入,了會議的大廳,坐在那本屬於天無常的首席客卿的座位上。
面對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寧然摸了摸屁股底下的冰冷椅面,道。
「看樣子,這把椅子已經很久沒人坐過了,剛擦過吧?見過諸位,在下寧然,是客卿無霜的代言人,請多指教。宗主大人,長老大人,有什麼事兒告訴我就行了。」
管事的長老們坐在一排,客卿、執法等人則是坐在另一側。寧然打量著距離自己最近的彪形大漢,抬手比對了二人的面板顏色。
顯然,長滿絡腮鬍子的大漢要更黑一些。
「首席客卿,任職的第一天就故意不來?未免有些看不起咱們吧,還是說,他的眼裡就放不下我們流雲劍宗?!」
同樣身為客卿的大漢冷哼一聲,在俯視寧然的同時吹鬍子瞪眼,十分凶煞。
寧然只是掩著鼻子,用手扇走對方噴出的臭氣,道。
「一,是因為你們鐵定會刁難他,所以心情會有些苦惱。但我敢保證的是,你們加起來,也打不過他一人。」
寧然的表情十分賤兮兮,已然達到了人生的巔峰。
倒也不算是他的問題,如果眼前的這幫傢伙至少能夠客客氣氣地看著自己,想必他也能以禮相待。
「你這兔崽子!」
大漢猛地站起身來,用他的一雙大手用力扯住了寧然,要不是眾目睽睽,恐怕他會氣到徒手捏碎寧然的腦袋,再把他拆得稀巴爛。
他套在手臂上的金屬護腕,上面乾涸的血跡早已滲入其中。
「莊相,坐下。」
高大男子的左邊,坐著一位身著輕紗的曼妙女子。柳葉眉,櫻桃口,這位約摸三、四十歲的女子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頭上插著的那根點綴了碧玉的長簪。
簪子之長,約有兩尺。
銀質的飛鳥環繞飛舞,繞著碧綠的枝葉交替轉換,是件不凡之物。
那魁梧男子冷哼一聲,將寧然摔回了座位。流雲宗主眼疾手快,他調動寧然的座位提前飛起,穩穩接住了後者。
「莊相大人,注意尺度。寧然小友,勞煩你轉告無霜先生,我這兒有幾件事情,要好好和他交待。」
寧然對周邊傳來的惡意絲毫不放在心上,他笑著端正坐好,回道。
「得嘞。」
待會議結束,寧然返回了他們嶄新的住所時,天無常早已不見了蹤影。
看樣子,鐵匠最終還是決定前往新手的訓練場,傳授劍技。
從流雲宗的山道上螺旋向下,在山腰處的某個天然平臺上,也藏有許多高聳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