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知道,當他手中的劍落下的時候,遠在冥界的冥主必將有所感應,將他心中的那一輪明月徹底揉碎。
和眼前的無邊山峰相比,他渺小得就像是一粒塵埃,一粒粘在石墩上的塵埃。
「柳風波,你該不會沒有告訴這兩個孩子,藏在這座山裡的究竟是什麼吧?」
秦明月扯掉了全身的破爛衣物,用晃眼的銀光加以覆蓋。片刻後,一套貼身的銀色鎧甲完美貼合在他高大了許多的身上,其表層刻有無數密密麻麻的符文,向外溢位斑斕的光芒。
一團紅色的布在他的手心旋轉,前者如蛇一般繞著銀色的鎧甲遊動,勾在了肩甲的銀環之上,成為了飄動著的紅色披風。
足有兩丈多長。
「還沒有機會告訴他們,正好做個戰前準備,不如,由您來介紹?」
縱觀古今,柳風波隱瞞過的真相多如牛毛,不到被人家頂著腦袋逼問的最後時刻,他大機率不會輕易透露出來。
老奸巨猾的相柳之神拍了拍正心鑑的肩頭,笑著說道。
寧然對冥島的好奇心已經降到了最低,為了儘快開戰,他還是順著柳風波的話說道。
「幹爺爺,講講唄?」
「在古老的時代,冥主曾經弄來了一整根巨大的手臂,一根滿是裂痕的六指枯骨。據他所說,那手臂的原主人很可能是創造世界的原始眾神,有極高的機率,是神族壁畫中描繪出的木之神。他就是用了那根手臂,才得以打通了冥界和人間。冥主鑽入了無人管理的冥界,動用了一切可能的力量,一步步走上了今天的座位。」
秦明月慢慢舉起比自己的體型還要大出一截的巨闕,他的瞳孔烏黑,雙眼死死盯著劍身表層流動著的劍光,一遍又一遍回顧著腦海中失去多年的記憶。
他猛地調轉劍刃的方向,等待著寧然的追問。
可寧然並沒有追問的想法,他偏過腦袋,正對著正心鑑低聲耳語。
「看見沒,老人家的實力太強了。還好咱們沒有動用到第二個計劃,我已經搞壞了牛頭的戒指,再把那聽話鎧甲給用壞了,可就沒臉見他了。」
「噓,你幹爺爺在問你話呢。」
正心鑑不自然地看向背對眾神、並懸在空中的武器之神,用胳膊肘頂了頂寧然,大聲替後者問道。
「秦明月大人,該不會這座貫穿天地的巨大山峰,裡面埋的就是木之神的斷臂吧?」
武器之神嗤笑一聲,握緊了手中的劍柄。他正在感悟巨闕中藏著的武器之道,試圖調節自身的氣息,與巨劍達到絕對的統一。
也是凡人們常說的,人劍合一。
「裡面?裡面是冥主他老人家費盡周折,才挪移過來的遠古神殿!比起數百尊神祇合力拖拽到冥島附近的西方大陸,挪動這座三百丈高的神殿,就花了他足足幾十萬年!你可知道,其中到底死了多少萬尊速成的半神?!時至今日,眾多被當做祭品的神之屍骸依舊深埋在山峰的各處角落,替底下那個挨千刀的冥主辦事!」
秦明月擺出一副義憤填膺的姿態,殺氣也隨之暴漲,覆蓋了三百里的範圍,竟讓生長在其中的植物們枯萎,讓生靈們當場死亡!
柳風波撐起幻化出的油紙傘,卻抖了抖右眉毛,調笑般說道。
「那個時代,咱倆可沒生出來呢。女王蟲大人可是冥島的見證者,要不,您來補充兩句?」
人形的女王蟲衝他擺擺手,表示自己懶得搭理。
若不是現在的她尚未恢復實力的巔峰,恐怕此刻能夠在幾位舊神新神間擁有話語權的,也必定有她這位蟲母。
「呸,姓柳的,爺不幹了!」
秦望月丟了沉重的巨闕,氣勢瞬間萎靡。巨劍上的鋒芒讓寧然和正心鑑膽寒,他們在迅速避開後跳到了半空,看著巨劍沉入地下,將腳下的大地輕鬆洞穿。
而接下來,就是經典的對罵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