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然，這次如何了？」
正心鑑舒展筋骨，又一次踏出了巨闕創造的戰場。
在一個時辰的‘鍛鍊，後，精疲力盡的他只能選擇退出，以免發生不必要的意外。
和最初的鍛鍊不同，他曾經依靠打嘴炮的方式，在蚊蠅之神的試探中撐過了漫長的半個時辰，而現在的他，已然能夠從容面對蟲神冥針的攻勢，勉強撐到一個時辰了。
腳下的石磚、身側的古代建築們消散在雲霧中，正心鑑吐出畫軸，熟練地收回了那些沉睡中的陪練者。
「如何？如何個屁。」
寧然嘆了口氣，將體內積攢的寒氣一口噴出，以火焰的力量流遍全身，將它們沖刷乾淨。
「習慣就好。你看這秋葉，倒是應景呢。」
正心鑑有意停留在原地，等待著踱步歸來的紅髮少年，與之並肩同行。
時至下半年，冥島的大部分綠葉植物們也從先前的濃綠茂盛，逐漸罩上了一層微黃。它們隨著秋風自在飛翔，即將迎來又一次的初秋。
寧然二人的刻苦修煉，也在渾渾噩噩和誤打誤撞中，度過了一個月多。
前者抬起腦袋狠狠打了個哈欠，吐出了積壓在胸腔中的憤怒之火。和冰蜂的戰鬥次數越多，他對於後者那寒氣的抗性也就越強，戰鬥起來也越發嫻熟。
體內的神聖火珠在潛能的激發下，不斷剝落著表層的碎片，為本體的寧然提供了源源不斷的能量，一遍又一遍地支撐著他與重黎戒前行。
用他的話來說，火珠就像是永不停止燃燒的旺盛火爐。
寧然抱怨道。
「還能怎麼習慣？打又打不過，抓又抓不著唄。不過我最近又研究出了新的發力技巧，嘿嘿，你就等著瞧吧！好歹和冰翅大人打了有五百回，這回啊，也該輪到我來反擊咯！」
他們習慣了巨闕收回時褪去的幻境，習慣了各自削弱了的靈門對手，朝著不遠處的柳風波夫婦緩緩走去。
秋高氣爽，陽光透過淡淡的雲層灑下溫暖的光輝，照在了持著樹枝、串起蘑菇的柳風波的身上。
閒來無事的時候，響途姬會從附近的森林中尋找些可以吃的植物或菌子，為寧然二人打打牙祭。至於無所事事的蠍子神，則是吩咐他去砍柴，免得給他們找麻煩。
柳風波抬眼看向戰鬥歸來的二人，朝著手中的蘑菇串努努嘴。
「寧然小子，借個火。」
寧然不耐煩地打了個響指，將柳風波親手搬來的柴火點燃。他已經有數月未曾動過菜刀，做些美味了，可眼前的這位柳大人，卻連烤蘑菇的活兒也不讓。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支撐著身體抱怨道。
「半神活的時間確實夠久，能看遍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美景，嚐遍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美味。只是無聊起來，也確實足夠無聊，什麼新鮮的玩意兒都提不起勁兒……啊，多謝響途姬大人，您放我手裡就好了。」
接過響途姬遞來的小小水球，吐槽中的寧然毫不猶豫地將其吞下，補充他體內流失的水分和營養。
那是響途姬利用水生生靈的精華特製的寶物，僅限於凡人使用。它們只有一粒黃豆大小，裡面蘊藏的能量卻能為生靈提供許多滋補，足以支撐他們無限制的戰鬥。
每當一天內的十幾場戰鬥結束後，她都會貼心地準備好兩粒特製的水球，讓耗盡力量的他們服下。
多日的相處，甚至讓這位活了許多歲月、也經歷過生死的半神動了心，想要收二人為義子，好好加以培養。
柳風波卻一口否決，把腦袋搖得像是山海大陸上的撥浪鼓。
他知道那兩個臭小子的德行，收他們做徒弟就已經夠麻煩了，一想到未來對自己一口一個‘義父，，他的腦袋立刻就嗡嗡響。
正心鑑謝過了響途姬，接過水球后將其丟入口中。這水球的功效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明鏡果，在吞食之餘，他也會在戰鬥中琢磨它的優勢，試圖藉此來改造明鏡樹。
「別謝了，每次都搞得我有點不好意思呢。有什麼疑難問題，就抓緊時間問問柳先生吧。」
響途姬坐臥在柔軟的水母身上，和它們嬉笑打鬧。
正心鑑點點頭，他的渡鴉們一直分散在這片廢墟周圍的三十公里內，監視著東國邊境處的各個區域，卻從來沒有見到過那位傳說中的東國王者。
光是對方一人滅一國，驚走了境內所有的血肉生靈的傳說，就夠他藉此刨下十碗飯了。
「柳大人，不如咱們聊聊那位從不露面的強者？咱們已經在這兒駐紮了這麼久了，他怎麼說也能看到咱們吧？」
柳風波默不作聲，他將手中的一串烤蘑菇遞向正心鑑，在空中微微抖了抖。
正心鑑的鼻翼翕動，他用藤蔓接過柳風波遞來的烤物，先是習慣性地橫在鼻子下方聞了聞，才一口將排列在最前面的、汁水豐富的平口蘑菇咬下。
滾燙的蘑菇汁燙得他合不攏嘴，又被一旁盤坐在地的寧然嘲笑了好一會兒。
正心鑑含含糊糊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