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離桐給了他們一個瀟灑的背影,也沒有介紹他的那個‘不,字裡面,究竟隱藏著些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跨過由石蠍組成的巨大石橋,蠍子神將山洞的最後一角掀開,並張開他的手臂們,歡迎新客人的到來。
他的老住處,已經有許多歲月無人拜訪了。
和他的粗笨外表相反,這座人跡罕至的巨大洞窟內,竟有著一處山清水秀的世外洞天!可沒等寧然仔細瞧上兩眼,蠍子神便用身體遮住了他的視線。
「歡迎來到我的離人洞,是不是看上去很震撼?」
蠍子神驕傲地擺動著他的尾巴,學著人族的姿態原地起舞。身後的石蠍們紛紛扭動身姿,重新堵住了洞口,在山石滾動卻寂靜無聲的情況下,照進洞府裡的陽光赫然消散在了二人的背後。
伸手不見五指。
「烏漆嘛黑的,幹嘛不點個燈?」
寧然提防著蠍子神的暗箭,他正要掏出自已一貫的照明手段,卻被前方的蠍子神以語言勸阻。
「點個小燈籠,就夠了。」
早就看到全貌的正心鑑也抬手按住了寧然的肩膀,望著山洞的穹頂出神。
謝雨離桐的腳在石階上發出清脆的噠噠聲,越往下走,空氣變得愈發溼潤,讓他的腳步聲沾上了馬蹄行走在漫漫古道之上的那份蒼涼。
寧然皺著眉頭,他討厭這樣的昏暗。
「我又不是喜歡躲在石頭縫裡的蟲子,幹嘛非得客隨主便?」
聽到寧然的抱怨,蠍子神並沒有生半點氣。他在人族的地盤上生活了許多年,什麼樣的脾氣,他都見過。
「哎,你這就有點小看我了。雖然絕大多數時間的我確實喜歡待在潮溼陰冷的地方,但在我這洞府之中嘛,那還是面面俱到的。二位貴賓,請上眼。」
隨著蠍子神的尾巴觸動石階兩側的美玉和寶石,一道道不同的光芒立刻在其中點亮,朝著四周迅速蔓延。
群星點亮了整片黑暗,一輪‘圓月,出現在了眾人的頭頂,散發著皎潔的光芒。
沒等寧然驚詫,穹頂之下懸著的那顆巨大寶石,則發出了最耀眼的光芒。短短的十息之內,它便宛如正午時分的明日,將溫暖灑在地下空間的大地之上。
它的光芒甚至掩蓋了鑲嵌在山石中的群星,照亮了群山和森林,也照亮了寧然和正心鑑二人那張到最大程度的嘴巴。
「哇……」
謝雨離桐在此處坐牢坐了數千年之久,學習了人族等文化的他,自然也有著屬於自己的獨特審美和藝術造詣。
他貪婪地開啟了自己腹部兩側的排氣孔,用他時常會呼吸新鮮空氣的方法,貪婪地享受著眼前的全部。
「許多半神在跨越了神門之後,會刻意取消肉體上的種種不便按,但我不一樣。去聽,去看,去感受,在一呼一吸之間,才能感受到生命的寶貴和美好。」
可惜,沒人有空去理會他的喃喃自語。
為了站得更高、看得更遠,二人更是原地飛了起來,望向每一處角落。
只見這洞天之中,設有許多硃紅色與金色相互雜糅的亭臺樓閣,錯落建立在那連綿起伏的石山之上。潺潺的流水飛流直下,顏色碧綠而清澈,即便是從極遠處的山洞入口處眺望,也能隱約看到水下的岩石,和半山腰上的洞窟。
幾乎每座山上都種有生命力頑強的蒼翠松樹,佔據了大半座山的範圍,亭亭而立。每一棵高大的松樹怎麼說也活了有上萬年之久,它們紛紛伸出有力的松枝,迎向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