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於我的殺人行徑,供認不諱。”
狼人左手捂住腦袋,右手則將他人的斷臂重重砸下,仰天長嘯。丟失了壓制瑒琫力量的寶玉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對他來說,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就連鎖在靈魂世界中的瑒琫和墟允的靈魂都面露擔憂,害怕他們的暫居地因此而崩潰,逐漸消亡。
“正心鑑!你他孃的振作點!實在不行,就把老子放出去主導!”
瑒琫奮力扯動束縛自己的靈魂鎖鏈,他已經完全影響不到心智扭曲的正心鑑,只能幹瞪著眼望向‘天空’,束手無策。
彼時的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此時也不例外。而眼下瑒琫的靈體,已在崩裂的靈魂世界的影響之下,產生了許多細沙狀的分散和缺失。
“我窺伺許久的寶貝身體,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瑒琫望向一旁的墟允殘魂,後者立刻會意,彼此開啟了‘心扉’。
而在現實世界中,狼人已將全部的藤蔓種在了眾人的腳下。一百多位實力不錯的修士被這意識混沌的正心鑑玩弄於股掌,就只有幾個擅長飛行的傢伙,勉強逃出了由藤蔓組成的囚牢。
“輾轉!難眠!”
黑大帥已陷入了癲狂,他的親信們冒死將他救下,正試圖破開根根巨大的藤蔓之柱,擺脫今夜籠罩在他們頭上的、揮之不去的陰影。
腦袋上長著花的老五已經完全被植物取代,成為了正心鑑的花魔傀儡。後者接連釋放出的凌亂瞳術和術法,已經攪亂了所有人的心,讓他們再無思考如何反抗的可能。
而那些撞了黴運的弱者,就只能被老五和狼人逐一擊破,強制加入這場象徵死亡的遊戲。
“有東西,它在切割我的腦袋!救救我,快救救我!”
無論反抗者們如何攻擊滿身駭人傷痕的正心鑑,後者也只會在搖搖晃晃中再度站起,像是永遠無法被擊殺的鬼神。體內屬於獸神的力量正在瘋狂燃燒,為他的復生源源不斷地提供滋養。
狼人頂住了某位修士近乎絕望的火焰攻擊,將狼爪輕輕釦在了對方的腦袋之上。他眼中的紅藍光芒則變得更加明亮,把痛苦掙扎的男子緩緩拉到面前,輕聲說道。
“他會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你們,也不會例外。”
狼人的長嘴面孔逐漸變回了正心鑑的模樣,只是毛髮和耳朵,依舊保持著狼族的狀態。他痛苦地呻吟著,再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究竟要去向何方。
那人趁機一拳轟在人狼的面門,以全身蓄積出的火焰,作為最後的終章。
“別給他機會起來!所有人,快合力圍攻!”
有保持著清醒的獵人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如果他們不能在這樣的條件下擊敗正心鑑,就再也沒有新的機會了。
“他可是霜月關的將軍!”
“將軍?是你的狗命重要,還是他的狗命重要!”
在清醒者的呼號奔走中,剩餘的獵人們立刻朝著倒下的正心鑑團團圍去,各自施展出本領。自他們知曉了狼人的真實身份後,無不為此膽戰心驚,為他們的愚笨而感到憎恨。
原本分散成許多小團體、用以自保的隊伍們齊聚一心,在囚牢縫隙外透過的火光下,為生存而戰。就只有被擰下一隻手臂、正面吃下恐懼力量的黑大帥,依舊躺在原地瘋瘋癲癲,口中唸叨著模糊不清的喃喃碎語。
他在對方的赤色眼瞳中,瞥到了所有人慘死的未來。
和昔日在玉亭關中被圍毆的獸神相同,正心鑑的全身看不出任何完整的部分。他如風中的殘燭般躺在逐漸塌陷的地面,躺在了由他操控的粗壯藤蔓囚牢的底部,失去了任何的反應。
“堅持住!絕對要把他轟成渣!轟成碎片!”
活下去,他們必須不擇手段。眾人默契地按照打獵的方式進行分工,將花魔老五迅速碾碎,又將正心鑑身上的碎肉搬運到了囚牢的邊緣。
“我的,眼睛……好痛。”
正心鑑的虛弱嗓音並不大,但嚇壞了在場的所有人。他們如暴雨般傾瀉而下的力量變得更為恐怖,將前者躺著的土坑用力砸得更深。
彷彿就只有這樣,才能封印住人族傳聞中,那永生不死的恐怖存在。
眾人已經殺紅了眼,而稍微恢復了一絲意識的正心鑑再度陷入了無盡的混亂。彷彿自己的靈魂已被分割成了無數的碎片,將痛苦放大了千倍萬倍。
墟允的力量終於在他的身上得到扭曲,那份繼承了遠古時代之惡的怨恨,也在他身上掛著的碎肉中,得到昇華。
縱使體內暫時與墟允合體的瑒琫想要藉此破開鎖鏈,但在外界情緒和肉體變化的影響下,墟允則被莫名的力量強制分離,直到融入了正心鑑的靈魂。
為他所用。
“敵人!”
煙塵四起的坑中,猛地伸出了一根巨大的尖銳蟲足,將其中一人從頭到尾貫穿,眨眼間被拖入了土坑。這詭異而驚悚的場景嚇得數十人人連連後退,手上的攻勢也因此而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