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師父回來了!”
三千弟子的激動全部寫在臉上,卻又害怕吵鬧聲過大,會驚擾到大病初癒的伯無霜。他們重新坐了下來,齊刷刷地聚焦在師父身上。
伯無霜的腿部正在慢慢接受刺激,重新找回知覺。但他心臟上的嚴重創傷依舊是一個巨大的問題,就連這次露面,依舊和正心鑑的藤蔓緊緊相連。
他們四人這幾日幾乎形影不離,也很少進食。畢竟一年前的他們便在大陸中長途跋涉,經常風餐露宿,也習慣了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
正心鑑推著由金屬製造的輪椅,不用說也能知道,這內部精密、外表粗獷的輪椅究竟由誰製造。
“師父,您還是多多保重身體為上啊!”
玉清靈還是忍不住從臺下的弟子中爬了出來,帶著哽咽的聲音說道。他差點為伯無霜當眾落淚,但為了維持自己在教派中的代理小長老的面子,將眼淚狠狠憋了回去。
伯無霜不耐煩地打出一道旋風,將這笨蛋生生按回原處。
“保重身體?到底有什麼好保重的。”
伯無霜想要努力從輪椅上站起身來,卻瞬間疼到面孔扭曲,把微微抬起的屁股又重重放了回去。
“外界的動盪,無需你們出面。我會做好相應的對策和安排,而你們,老老實實在教派中修煉到為師定下的大目標再說。待到下半年天氣炎熱的時候,再放你們出山歷練!”
說到激動之處,伯無霜倒是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威嚴盡失。
臺下悄悄抹淚的弟子們噗嗤笑出聲來,趕忙捂住嘴巴。不是怕被責罵,而是怕惹得師父不悅。
但伯無霜並不在乎。他已經經歷了生死的劫難,那些該放下的虛物,該拋棄的雜念,也基本都無所謂了。
在他陷入無邊的黑暗之時,正心鑑正拼命治療他的肉體,維持他即將消逝的生機。但當他的靈魂飛向大開的冥界之門,被那股異界的力量和樂曲聲所吸引時,是寧然的靈魂遊走在生與死的邊界,用盡全力呼喚他歸來。
所幸的是,寧然和正心鑑都成功了。
接著,伯無霜只感受到了略微的疼痛,他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個無比漫長的夢,醒來之後,眼前就只剩下了狼人模樣的正心鑑,精神萎靡。
見到冰王睜開雙眼,正心鑑不禁吸了吸鼻子,問道:“還想獻身嗎?”
陽光灑在前者蒼白的面龐之上,他勉強擠出無奈的微笑,無力地動了動嘴唇。
不想。
冰之王面見霜月教派信徒的事情,在一個時辰內傳遍了整個霜月關。那些焦急等待冰王蘇生的擁護者們激動到狂飆熱淚,舉杯相慶。
如今人族的處境已經十分艱難,饑荒和旱災並存,強盜與土匪橫行,他們迫切需要能夠帶領他們破開烏雲、重見青天的領袖。
各大關的城主們只能各自奔波,帶領官員們按照他們治理的手段,處理大關內外的各項瑣事。他們用撤軍後剩餘的中堅力量拼湊出守城的軍隊,和那些意圖謀反、或是搶佔重要資源的門派周旋。
但在資訊不對等、軍士疲乏且無後勤的情況下,依舊是杯水車薪。
伯無霜先派出霜月教派中的弟子們出關,協助疏散大關內滯留的難民,為他們分發獸族東調支援的食糧。
另一方面,他與兩座大關中的城主通訊,利用正家修士在一日內收集的情報,發動那些在戰亂中封鎖山門的教派,和三座大關的官兵協同圍堵那些難纏的閒散惡人。
伯無霜給他們這些中立的教派談出了足夠的承諾,只要在兩天之內結束這罪惡滔天的案件,便能在保住他們各自基業的同時,得到未來的封賞。否則在大清理之後,他們這些教派也會面臨去留的問題。
究竟是選擇中立,還是為國家賣命,他們心中自然有數。
解決了零散的狼群,那些流浪的羊群便能重新踏上歸鄉的道路。只不過在這沉重的災難之後,兩座臨海的大關各自失去了近三成的平民百姓,元氣大傷。
各行各業,百廢待興。
為期一個月的修復和修養後,人族、獸族和蜥行族完成了不同階段的重建計劃,大陸上的有智種族也重新恢復了生機。
伯無霜將為數不多的蜥行族人安置在原黑市的附近,方便霜月關進行單方面的保護和援助。待到他們能夠獨立生存在山海大陸的時候,再讓他們迴歸祖地。
因為大陸西北角的蜥行族部落領地,早已成為了眾多異獸珍禽的天堂。它們之中也有能夠修行的存在,光是其頭領的實力,便遠遠超過了霜月國外能夠見到的黃彘之首。
就在三族著手重建家園的時候,慢慢恢復生氣的東方海域中卻再次出現了海族的身影。只不過他們這一次並不想帶來戰爭,那冰霜的半神早就將他們打到心服口服,不敢隨意再犯。
他們只想和陸地人族商議,能否將他們十餘之國的國寶——那枚控制時間的寶珠歸還。為此,他們願意付出豐富的資源和珍寶,作為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