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鞘自然不會對人族手軟,尤其在這關鍵的節點上。他甚至用手狠狠掐住朱子新的喉嚨,帶著神志不清的他,繞場走了一整圈。
每每人族裁決者們急忙叫停的時候,他卻暗中用觸手勾起朱子新的拳頭,結結實實地打了自己一拳。這出自導自演的戲碼,極具侮辱性。
狠辣至極。
而海族一方的叫聲和歡呼聲變得更為響亮,聲浪也此起彼伏,狠狠發洩了他們心中的不甘和屈辱。
海龜老人笑著游到幼鯨的身邊,垂首恭賀族人的勝利。海族之王則得意地靠在華麗椅背上,哼起了海族中迎接浪潮的曲調。
“王,下一位出戰的海族勇士,您作何打算?”
“陸地生物必定會派出更加厲害的角色,我們當然也不能輸。”海族之王沉思片刻,指了指柄足的好兄弟說道。“海陸作戰兼備,就他齒禪上吧。”
蝦蟹二者雖然不是同一個種族,但打小便形影不離,無論出生還是入死,全都要待在一塊兒,被合稱為蝦兵蟹將。
第一場比鬥中,柄足的死讓好大哥齒禪大受打擊,他恨不得即刻便能出陣,敲碎那些陸地生物的渾圓腦袋。
但他還沒有機會入場,人族的驚呼聲就從遠方飛來,讓海族人的視線再度聚集於場內的赤鞘身上。
迴光返照的朱子新吃吃笑著,他終於抓住了幻覺暫時消失的空檔,將掌心悄悄覆蓋了一層石子,用雙手死死扣在對方的手腕之上。
他清楚自己必將會隕落在比鬥場,但就算死,也得讓面前這個蠢貨為他陪葬。
“嘿嘿,虎矛……突刺。”
嵌入赤鞘左手手臂的石子瞬間穿透他體表的水流鎧甲,朱子新將體內所剩的力量全部爆發出來,試圖和赤鞘同歸於盡。
一根根細小的菱形石刺從下往上飛速穿透,眨眼間便來到了赤鞘的肩胛骨處。後者在吃痛的同時冷靜應對,用後腦的觸手猛地扯斷了支離破碎的整條手臂,迅速與瘋魔狀的朱子新拉開距離。
他的尾巴則催動水流,使其沿著面板迅速流淌,止住了噴灑猩紅血液的斷處。憤怒到極點的赤鞘站穩後便再度撲了上去,用七根觸手緊緊纏住對方的周身,用盡全力收縮。
伯無霜緩緩站了起來,為山海關的朱副將默哀。
“派人收回朱副將的屍身,妥善處理。”望著高舉頭顱不斷嘶吼的斷臂怪物,伯無霜的眼中掠過一陣寒意,與遠方的海族之王遙遙對視。
不多時,開始了下一場的比鬥。
人族派出的是當前駐守在繩縛關內的徐將軍,他也是伏陵在附身人族時,所暗戀的徐思心的父親。因對伯道先忠心耿耿,被先皇派往繩縛關之北充當眼線,負責盯緊衛神都之流。
在寧然等人攻打繩縛關時,他也立刻組織起反抗的潮流,為攻城前後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如今的他無論是實力還是聲望,足以勝任繩縛關的大將軍之名。但他謝絕了冰之王伯無霜的賞識,依舊在繩縛關北部甘願做他的副將。
這第三場戰鬥已經臨近日落,徐將軍要為熟識的朱副將復仇,主動請纓。
作為對手的海族齒禪視力極佳,他甚至能在暗處看到不同於其他生物眼中的色彩。這也是他與柄足相互配合默契的原因,二者之間取長補短,逐步躋身強者之列。
當第三場比斗的鑼聲敲響時,齒禪便飛速臨近了岸邊,實施閃電般的突襲。他猛地彈出那重錘般的巨大掠足,瞬間爆發出強大的衝擊波,將地面轟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流水受他的操控灌入裂開的地面,隨他前行。
齒禪是近戰的好手,就算赤鞘的水流甲擅長防禦和卸力,也扛不住他輕鬆揮出的一拳。
徐將軍緊盯敵人的動向,不緊不慢地踏出重步,齒禪擊碎的地面下快速生出十幾棵蒼勁的古松枝幹,接下了對方的衝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