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送走麻雀族的寧然沒過多久,那幾個監管者的屁股甚至還沒把地面捂熱,褲襠前便插上了幾枚大大小小的劍刃,有銀光折射在他們寬鬆的褲子上。
沒等他們幾人反應過來,一個獨臂的少年修士便憑空出現,背對著陽光,於此處投下暗藏殺機的陰影。
“要麼束手就擒,要麼,死。”
火焰的光芒在地面上不斷爆開,熱浪將附近的農作物摧毀了一遍又一遍,由嫩綠轉為枯黃和焦黑。天無常的劍刃則被彈了出來,又旋轉著飛了回去,破開層層烈焰扎入其中。
那幾個修士鬧出的轟鳴動靜,直接引來了附近的部分監管者。兩族的人自動分散,部分監守使勁扯著奴隸的項圈,帶他們返回鐵籠,剩下的需要肅清入侵者,確保附近沒有他的同伴。
“他孃的,是不是不殺幾個人,就沒完沒了了?兄弟們給我殺,把他們的腦袋……”
叫嚷著的人族修士只看到火焰中飛出一個年歲不大的修士,接著幾道寒光劃過,他的眼前便多了個血淋淋的腦袋。
定睛一看,身旁未將能量打出攻擊範圍的老五和老九,直挺挺摔在地上,成為了無頭的死屍。
他愣住了,而愣神的片刻,那移動的人影持短劍劈開由熊熊烈火組成的帷幕,走到了他的面前。
“很好,你沒有反抗。所以只有你能活下來。”
排行老八的修士直接跪地,牙齒撞得咯咯作響,驚慌問道:“你,你是誰?”
天無常的一枚劍刃懸浮在他的頭頂,繞軸旋轉。前者想了想,回道:“霜月國,鎧將軍。”
在老八的帶領下,天無常順利救出了附近的獸族奴隸,也斬了不少獸族人族。但那些奴隸懼怕人族到了極點,只覺得開啟籠子的天無常想要殺掉他們,割走需要的部位,拿去賣個好價錢。
“請問,有沒有聽得懂的兄弟?”除了懸在老八頭上的劍,天無常主動將其餘的劍刃平放在地,舉起他唯一的手臂。
“我沒有惡意,那些欺壓你們的人已經被處決,不會再傷害你們了。”
天無常耐心表達了足足兩刻鐘,終於有鼓起勇氣的獸族人從中擠了出來,將天無常的話翻譯給族人們聽。他們將信將疑地望著眼前救他們於水火中的人族,遲遲不敢說話。
地上的劍刃則騰空飛起,那些半蹲的獸族重新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果然此人並不是為了成為救苦救難的神,而是欺騙玩弄他們的惡鬼。
明晃晃的劍刃飛了出去,將遠處飛來的監守們一一斬落,只留下一個負隅頑抗的虎族修士。劍刃將對方的虎爪指甲精準削掉,才嚇得他伏地投降。
乾脆利落,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天無常將附近的鐵籠鐵器改造成了他拿手的囚車,把兩位不同種族的俘虜關了進去。帶著那些顫顫巍巍的獸族奴隸,他們必須前往四星區的中心,和其他區域的解救者們匯合。
留下來攻佔四星區的修士,實力自然不弱。各區的監管們也沒有太在意這些零星的入侵者,被他們逐個擊破,再想補救反撲的時候,人手已成了最大的問題。
半日的時光匆匆流逝,被解救出來的獸族同胞們都被帶往四星區的中心,也透露了出更多的內幕。
梟族的頭領狄馮隻身飛入簡陋的育嬰場,那裡曾是妒枯四人商議決策的地方,被他們修修補補後,擴大了一倍有餘。
闖入其中,有鹿族的少女被赤身綁在粗麻繩上,身後的幾頭虎族士兵正奮力扭動身體,做些不乾淨的事情。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他們,被撞入的狄馮邁開優雅的步伐,以利爪扣瞎,光著身子躺在地上不斷哀嚎。
這裡的監守並不多,修煉金之力的狄馮輕易將他們的頭顱扯斷,救下被綁在中央的鹿族女子。再看向四周昏暗的鐵籠時,狄馮這才看清,籠中究竟擠了多少獸族的雌性。
而有些族人的腹中已經孕有生命,無助地望著他。那屋頂上破開的裂口,終於為她們帶來了一束暖黃色的光芒。
人族所說的倫理綱常,或是其他關於道德的事物,萬年前的獸族絕不會理解。但在距今約九千年的時代,當時的獸王下令前往人族學習基本禮儀和簡單的道德理念,用以約束族人們的天性,才在如今的時代有了最基礎的思想改變。
穿著衣物,成為了獸族進步的象徵。
囚禁獸族幼女據為己有,這樣的罪名雖不致死,但足夠為此迎來慘痛的餘生了。狄馮將他們的腦袋用現編的鎖鏈穿好,又望著那些縮在角落的、衣不蔽體的族人,嘆了口氣。
天無常也在他之後趕來此處,前者提議脫下他們的衣物用來遮羞,早日把這些無辜的人送回獸靈國保護,慢慢治癒內心的傷痕。他自己時常穿在身上的罩袍和外衣也脫了下來,暫時披在鹿族少女的身上,用目光安撫後者。
他想起了自己新收的徒弟。
為了保險起見,光著上身的天無常特地寫了一封書信,派正家的修士火速送往獸靈國,轉交給妒枯閱讀。他們的隊伍將在狄馮的帶領下,返回屬於獸族的國度。
至於天無常,他要獨自向西而行,趁著夜色找到寧然。他必須帶寧然前往浮島彙報這件大事,成為強有力的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