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冥振翅帶著伯無霜飛向遙遠的北方時,寧然孤身一人,飛近了他作為萬戶侯掌管的西北區域。為了不引人注目,和撞見同樣在空中飛行的修士,寧然特地在雲層間飛行,垂直進行降落。
但從天而降的他立刻被守城的修士們發現,一大群防空的修士朝著寧然彈射出去,將他包裹在佇列中,圍了個結結實實。
繩縛關畢竟是牢獄之城,關押了無數囚犯。其中不光有重兵把守,也有無數思維縝密的能人智者出謀劃策,將這裡圍成一片鐵桶。
除非是接近半神級別的存在,才能在這裡來去自如。
寧然連忙在空中作揖,笑著說道:“各位好兄弟,在下是繩縛關西北大區的新任萬戶侯,今日……”
奈何他將官印留在了繩縛關的府邸中,缺乏最有力的證據。眾人鬨笑中用枷鎖將寧然熟練地拷住,任憑他如何解釋,都無濟於事。
“你這毛頭小子也能做萬戶侯?你要是什麼狗屁萬戶侯,老子把你手上拴著的鐵鏈吃咯。”
“等會哥幾個好好審問,馬上迎來新年了,還能遇到這檔子趣事,也算是福氣了。”
“哈哈哈好說,我們把他押到最近的獸齒衙如何?還是放到西邊的虎爪衙?”
守衛北城牆的頭領瞥了一眼沉默不語的寧然:“那就獸齒衙吧,既然他說自己是西北大區的萬戶侯,讓他住在那裡,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願。”
守城牆的修士、守城的修士與各地的衙役,都分別屬於不同的機構管理。想從繩縛關中飛出去,只需帶著臨時的文書便可,但想從城外隨便飛進來,那就只有皇室和衛神都才行。
寧然上一次離開繩縛關,身上便帶著僕從為他辦理好的文書,所以才能一路無阻地飛走。他也是匆忙中忘了這座大關的規矩,才自投羅網。
修士們一鬨而散,守護城西的副頭領立刻帶著四人押送寧然奔向獸齒衙。一路上他們隨意譏諷寧然拿他解悶兒,寧然也沒有放在心上。
只要他願意,便能用體外的火焰將這五人瞬殺,他身上的枷鎖並不能鎖住體內的力量。想要押送金修之外的修士,只需要用這套牢固的鐵枷即可,便能讓修士們的戰力大打折扣。
再配上守城的幾個高手,一旦犯人有了劇烈的反抗,他們便可當場將其誅殺。他們的一切押送行動都會有專門的機構進行監視,所以出現公報私仇的機率極低。
站在獸齒衙的大門口,裡面傳出了那股熟悉的寒氣,時不時透出慘叫的聲音。就算寧然是火修中的高手,也不禁為此打了個冷戰。
身旁的修士笑道:“怎麼,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回大人,第二次。”
寧然觸景生情,又想起與當初的人族伏陵相遇時的奇妙場景,感慨萬分。
“喲,想不到啊,看起來年紀輕輕,卻是個慣犯。”他們不耐煩地推著寧然進門,在表明了身份之後,喚來了守門的衙役。
“和你們牢頭通報一聲,這小子自稱是萬戶侯,務必讓他嚴加拷打,寫個筆錄出來。”守城西的副頭領和牢頭算是熟識,他恰巧遠遠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輕笑著高呼。
“老馮!老馮!”
牢頭扭頭看到了略帶激動的副頭領,卻沒有在意他押送的犯人。牢頭比劃著手勢,示意自己正在漱口,便扭頭踏入獸齒衙外的綠植中,吐出了藥師調配的漱口藥水。
牢頭胡亂抹了抹嘴,笑呵呵地迎了上來。近日他大魚大肉吃的太多,口腔中生出了潰瘍,讓他渾身不自在。
副頭領吩咐手下押著寧然往前走,與牢頭碰面。但牢頭走向他們的時候,臉色卻越變越差,在認清鎖在枷鎖中的人之後,他旋即哭喪著臉跪倒在地。
“小人不知大人駕臨,該死,該死。”
副頭領急忙擺了擺手,他平日裡陪同城西頭領前往獸齒衙的時候,都沒見過牢頭擺出這副客氣模樣。每一座大牢中的牢頭,那也算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比他們這些守城的強多了。
“別別別,您太客氣了,我擔當不起。”副頭領想把牢頭攙扶起來,後者卻紋絲不動,臉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老馮,你今天是怎麼了?”
“快跪下,你抓錯人了。”牢頭儘量壓低他的大嗓門,急得渾身哆嗦,只恨此處不是鬧事街頭。“給寧然大人跪下,大人是新任的萬戶侯!”
周圍的人聽得清清楚楚,頭腦中如五雷轟頂一般,懵在原地。副頭領第一個醒悟過來,立刻面向寧然跪倒磕頭,口中也模模糊糊地嚷著。
“小的罪該萬死,不知您是萬戶侯大人。”副頭領又瞥見寧然身上的沉重枷鎖,眼睛一花腦袋一懵。他立刻站了起來,想要為寧然開啟枷鎖。“小的馬上給您開啟,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副頭領全然忘了自己沒有鑰匙,胡亂摸索了半天,哭喪著臉說道:“還不快給寧大人解開!”
跪在地上的修士們急忙一擁而上,熟練地拆開了一層又一層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