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島的西側,在族長和大祭司的指揮幫助下,火修連同剩餘的山海國修士們成功抵禦住屍疫災的第一輪大侵襲,正在協助土修們清理戰場。
屍疫災的力量極為可怕,他不光能噴出使人化作白骨的黑霧,還從體內召喚出兩個不同種族的亡靈,向著人族的靈魂領域侵入。
幸虧浮島的修士們大都是火修,在他們練習法門的過程中,或多或少都錘鍊了靈魂。在小部分的傷亡下,族長釋放出的威壓徹底將西部戰線殘餘的亡靈祛除,他吩咐大祭司和藥師們想方設法解救那些被亡靈困擾的修士,便飛向西方。
必須將這邪惡之物趕到足夠遠的地方。
寧然看著浮島西區滿目的瘡痍,心如刀割。有些人族修士們在被侵蝕後,仍舊揮舞著腐爛的手臂,在惡靈的折磨中苦苦掙扎。他無法對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置之不理,揮舞著火焰在這地獄中徘徊,焚掉了人形怪物們痛苦的肉身。
從前線逼退屍疫災的族長收回了體表散發的旺盛火光,十息間便飛到了獨自站在戰場中央的寧然身邊:“快回去!你不知道這裡很危險嗎?”
寧然依舊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他仔細地看著地面上的汙濁怪物,用火進行清理。“知道,但他們需要得到幫助。”
“像你這樣想要幫助他們的修士也不少,但有些人卻被這些怪物暗中偷襲,和他們一起倒在這裡。他們已經不再是人族了,你也想變成這副模樣?”
那些死去的生命無論使用互相傳染的邪惡招式,還是直接用靈魂發動恐怖的攻擊,都代表著他們墮入了黑暗,再也不屬於人族的行列。
族長並不敢在這裡多做停留,空氣中瀰漫著黑色的煙氣,此處的危險不言而喻。他在寧然所處的地面上畫出火圈,一旦這個小子做出沒有頭腦的事情,他就立刻使用金烏歸日將其降服。
“他們的犧牲……”
寧然只恨自己沒有參與這場戰鬥,或許在他的保護下,能減少更多的傷亡。即便他和這些修士們沒有任何交集,但寧然對於浮島的歸屬感十分強烈,他不允許外界有任何的東西能夠傷害到浮島一絲一毫。
“他們的犧牲無需你的惦念!做好你份內的事情!你好歹也算是殿前衛,擅離職守那麼久不說,現在還要在前線添亂!”族長怒斥著面前的紅毛小子,提防暗處的襲擊。
“我沒有添亂!我只是想幫忙!”寧然破開了族長的火圈,向後飛去。他只是在聽到靈魂的哀嚎後,想要得到心靈的慰藉,想要幫助他們解脫。
“但你還是個孩子,而且你馬上就快到生辰日了。”族長不由分說,將倔強的寧然凌空扛走。他望著漂浮在天空中的鐘黎捷,此刻就算是火神親臨,他也毫不畏懼。
“我不是孩子,別把我當做孩子!”瀰漫在空氣中的噁心氣味正在消散,大祭司派出的人馬正在有條不紊地向外清理這片場地,以免發生新的危機。寧然卻依舊蹬著腿,試圖甩開族長那結實有力的臂彎。
“如果你還想知道你的身世,那就老老實實地回到聖殿。那些殿衛們保護了浮島,而你們新的殿衛必須履行職責,替代他們的位置。但你一直冥頑不化,就休怪我立刻將你踢出這個神聖的職位,想替代你的修士多得是!”
“現在就踢,我也不想做什麼狗屁殿衛!我只想見到艾大叔,我只想找到我的父母!”
“除了踢出聖殿之外,我還會將你從浮島子民的名單中劃去。就算是這樣,你也依舊如此固執嗎?”
見寧然變得沉默不語,族長將他穩穩放在天無常面前,眼神也緩和了一些。他對著大祭司努努嘴,示意後者前往他們在前線臨時搭建的營帳議事。
天無常和手爐則站在寧然身後,不知該如何安慰。自打寧然被鍾黎捷拒絕之後,他就變得更加偏執,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攔他的道路。
他們只能看著寧然開始他有驚無險的發洩,希望後者的內心能夠舒坦些,重新找回理智。
鍾黎捷慢慢落在寧然頭頂,他的火焰於風中微微搖晃,散發出溫暖的光芒。
“說吧,你的私心是什麼。”寧然明白這個半神的意圖,無非是利用浮島目前的戰亂和隱患,要挾自己變成他希望看到的模樣。
“很簡單,一個月後,你必須重新回到天界接受修煉。”
“我一共得回去幾次?”
“無可奉告。但回到天界,你才能得到真正的成長。凡間也並非是什麼風水寶地,還請寧然大人見諒。”
“少來這一套,叫我寧然就好了。我答應你,但我還是要把對天界半神說過的話再說一遍,等本大爺日後變得無敵,我必會讓你挨頓毒打。”
“鍾黎捷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火馬一步踏出,火焰的能量在他們的腳下迅速蔓延,順著破碎的大地向西飛去。當經過那片觸目驚心的戰場後,那些粘稠的詭異物質和扭曲的骸骨們在火焰中變成了飛灰,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在浮島邊界處的大地上,則升起了一道道烈火雕琢的符文,它們在燃燒的過程中升起帶有恐怖能量的帷幕,變成一片連綿的橙紅色火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