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銀色的劍光劃過天空,朝著密的腦袋飛去。
這絕不是風和火焰可以阻攔住的東西!密緊咬牙關,他的左翼在麻痺狀態下奮力張開,推動風息挪動龐大的身體。
劍光斜著切過密的翅膀,斬掉了近乎一半的左翼。
密忍住劇痛低吼一聲,他解除了對風的操控,在下墜的過程中釋放出火焰的力量,封住翅膀上大量出血的切口。
恨意湧上心頭。
空中的雷光逐漸變得黯淡,幸虧天無常用金屬牢牢鎖住了丸雷,勉強支撐他沒有摔下去。水母般的鐵籠重新合攏修復,束縛丸雷的金屬也重新融合到鐵籠之中,失去了全身的力量的他僵硬倒下,昏了過去。
看著空中朝著北方撤離的蜥行族戰士,天無常伸手操控鐵籠懸浮在他的身後,淡淡的金氣重新包裹住鐵籠將他保護在其中。畢竟丸雷也算是立了大功,同樣是人族,天無常也不忍心第二次把丸雷扔在敵軍,打算帶回天鎖關交給伯無霜處置。
御劍朝著下方的火焰追去,天無常並不喜歡給敵人留有反撲的機會。
密解除了身體的麻痺,他重新展開翅膀,切口處用火焰聚集補全。他的瞳孔中透著無盡的怒火,在空中劃出半圓轉身衝向天無常。
他的速度瞬間爆漲,三息內即將接近天無常。後者仍舊是波瀾不驚的表情,帶著鐵籠輕輕閃過,用碎劍擋下了密的火焰。
“如果要我點評一下你的火焰,馬馬虎虎。”
天無常看著再度轉身的密,隨手揮出數道劍氣。“當然,控制風的力量也不算強。”
密不怒反笑,身體表層火焰流動的速度變得更加迅捷,他扇動翅膀懸在空中,從大嘴中憋出了生硬的人族語言:“蟲子。”
密的翅膀猛地抖動著,無數火團中混雜大量的狂風,如同散亂的流星群向著天無常襲來。
天無常帶著鐵籠快速後退,揮舞手中的短劍破開那鋪天蓋地的火團。但僅憑他的劍氣也消滅不了全部的火焰,散漫飛舞的光點只多不少。
在這流星般的攻勢下,密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天空。天無常的心臟猛然顫動,回過頭時,身後便是那龐然大物。密影藏了風息,悄無聲息地憑藉速度優勢和障眼法,想要從背後取走天無常的性命。
巫族老者揮動身旁的綠色火焰,破去正心鑑大多數的木修招式。這看似火焰的東西其實是一種能夠吞噬生命的能量,在一次意外的研究中,老者從上古封印中提取出這股恐怖的力量,為他所用。
在不需要戰鬥的時候,這枚火種也需要得到充分的燃燒。巫族老者只能將它暫時封在柺杖中,平日裡以自身的生命力供養。
按照巫族的年歲來計算,老者也僅僅過了巫族的中年,但因此卻顯現出一副蒼老的模樣,像是風中的殘燭,面龐也變得更為陰暗扭曲。
綠色的火焰在空中肆虐,利用它得到的一切生命力在旺盛地燃燒,從火焰形狀中聚形成一根根觸手,瘋狂撕扯著正心鑑的藤蔓,將它們腐蝕一空。
就算正心鑑一口氣吃兩顆明鏡果,也不可能餵飽這團火焰。他的額頭逐漸沁出了細密的汗,心跳也在躲開觸手危機後劇烈加速,彷彿下一刻要從喉嚨中跳出來。
再這樣下去,自己也會被那團古怪的東西吞噬,變成它的養料!
天無常身前的菱形劍刃們從側面分散圍攏,在身後快速組成一面巨大的盾。金氣從盾牌表面滲出,阻擋那震懾心魄的衝擊力和火焰灼燒。
密用附帶著火焰的巨爪轟在這盾牌上,在巨大的衝力下,天無常抵住盾牌的手臂立刻失去了知覺,麻痺的疼痛讓他險些失去對金氣和劍刃的控制。
天無常的身後是密密麻麻的火焰流星,它們即將撞上裝著丸雷的鐵籠。
他強忍著疼痛,藉助這股衝擊將盾牌傾斜,扣住了自己的腦袋。天無常在空中做了一個漂亮的後空翻,重重踏在盾的背面向著地面撞去。
所有的劍刃此刻一同失去了天無常的操控,在流星火團的撞擊下四散著墜落。鐵籠則開啟了一個缺口,讓裡面的丸雷掉了出來。
密嗤笑一聲展開雙翼跟上,狂風推動他的身體為他加速。在即將接近這兩個人族的時候,密的巨口張開,打算一口將他們吞下。
天無常看到那近在咫尺的尖銳巨齒,和密蔑視的眼神。
從天無常左臂飄蕩的短袖口飛出了一枚菱形劍刃,他轉身將劍刃捏在手中,密瞥到那微微反光的劍刃,便急忙振翅停住風息,硬生生從剛剛的位置彈開。
如同驚弓之鳥。
巫族老者不光只有綠色火焰的招數,他也為正心鑑佈置了許多複雜的陷阱。恐怖的木質蜘蛛在正心鑑腳下不停鑽出,身體內也都蘊含著一絲邪惡能量。
蜘蛛僅有拳頭大,帶著那火焰在四周爆裂。帶刺的毒藤在地下與正心鑑的藤蔓糾纏,貪婪地吞噬著大地的能量,從它鑽出地面那扭動的花苞中,盛放出噴灑毒煙的豔麗花朵。
正心鑑根本不敢近身戰鬥,他嘗試過幾種方法,但都被纏繞在巫族老者身上的綠色火焰逼退。
四周已經無處再種植藤蔓了,正心鑑舔了舔皸裂的嘴唇。但他的身後還有前線的部隊,還有天鎖關的防線,一旦放任這個恐怖的敵人不管,怕是整個天鎖關的修士都不夠那邪惡火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