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李金蘭點頭答允:“好的,明天我立即趕去裡洞,和你爹到天露寺去請那位大師父。”
“孃親,你真好!”小得財說著就一頭撲到孃親身上,擻嬌地依偎在她的懷裡。
李金蘭用手輕輕地撫摸著小得財的腦瓜,自言自語地:“你能夠學好,孃親我就放心了。”
翌日,李金蘭大清早就前往天露山而去,日過中天后,果真請得天露寺的住持來到蘇月娥家。
住持替蘇月娥的阿爹把過脈後,叫他們一家無須過度擔憂,說他只不過是得了重度風寒而已,並當場給蘇月娥的阿爹開了藥方,加了自己帶來的一些藥作藥引。
藥到回春!蘇月娥的阿爹煎服了住持所開的藥後,高燒當天便消減了不少,三天之後大病便痊癒了。
而喃嘸棠則是另一回事。正如小得財和李金蘭所料一樣:喃嘸棠自從那天夜晚在鳥鴉仔山的墳墓前遭遇兩個“野鬼”的驚嚇後,害怕得回家後整晚都要用棉被矇頭,還發起高燒來了,講著胡話。
第二天的傍晚,鬼乸嬋不知情況,依約前來喃嘸棠家,叫喃嘸棠和她一起前去蘇月娥家作第二次法。
在喃嘸棠的家門口,喃嘸棠老婆苦著臉告訴鬼乸嬋:昨天喃嘸棠外出作法,回家路經烏鴉仔山樑氏祖墳時遇到了兩個“野鬼”,嚇得病倒在床發高燒,整晚亂講胡話、現在再也不敢在晚上外出了。
連續幾天,喃嘸棠的病仍未見好轉,鬼乸嬋與他前往蘇月娥家作法驅鬼騙錢的事就自然而然地泡湯了。
十多天都困來無事,鬼乸嬋一次無意中看見擱在屋裡的那塊招牌,靈感一動,發現了什麼:將原本的“兔”字修改為的“鬼”字,從它的幼稚程度可以判斷,這不像是大人寫的,倒很像是小孩的筆跡。
“附近有哪個頑皮的小孩子會整蟲人呢?”鬼乸嬋想來想去,第一個可疑目標浮上她的腦海一一那就是經常出術整蠱他人的小得財。
常言道“捉賊見贓,提奸在床”。事情已經過了將近半個月,自己手中並無真憑實據說是小得財乾的,如果貿貿然到小得財家去向他父母親投訴,肯定會招致人家的迎頭臭罵,這何必再次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呢?最後,鬼乸嬋只好無奈地打落門牙往自已肚子裡面咽。
而那個喃嘸棠在烏鴉仔山的墳墓前遭遇“野鬼”這麼一嚇,就這樣在病床上一臥就是十多天。
半個月後,喃嘸棠自我感覺身體無恙了,但裝著銅鈴的作法布
袋已丟失,自己已經被夜鬼嚇怕了,現在哪裡還有膽量去重操舊業,去替別人作法驅鬼呢?!
從此以後,阿棠便丟棄了當喃嘸佬這個訛神騙鬼、混騙錢財的行當。痛改前非,專心專意和老婆在家裡耕田種菜過日子了。
……
祝得財自從吟詩作對出了名之後,雖然年齡尚輕,但他每到一間食肆或茶樓品茗,便有不少幕名的好事者,趨之若鶩,移壺搭桌就教,希望聽上一兩段精彩的“扭計”故事,以此開心。
有一日,先生有事放假,祝得財不用回學,便去茶樓品茗。當祝得財在茶樓講扭計故事正講得眉飛色舞的時候,忽然,有一名茶客插口說:“小得財,你說的扭計故事的確引人入勝。不過,一樣米養百樣人,如是遇到一些特殊人物,你要捉弄他也許不容易吧?”
祝得財一怔,座中人紛紛向著那漢子,問,“你指的是什麼樣的特殊人物?”那名茶客哈哈一笑,指著站在他身旁的一個人說:“哎,我說的特殊人物就是指他的女兒秋倩。我看你祝得財要扭秋倩的計就難上難了。”
原來那茶客指的是經營豆腐店的塗不韋。茶樓裡的人聽說秋倩的名字,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吵得像個圩市一樣。
塗不韋養了一個美貌如花的女兒名叫塗秋倩,年方十八,生得美容如面柳如眉,秋水為神玉為骨,濃纖合度,修短適中,人見人愛,媒婆為那些紈絝子弟以及鉅商官宦所託,真不知道塗家串過多少門,企圖把塗秋倩娶走。而塗不韋什麼都可以“不吝”,但對自己這一顆掌上明珠卻不能“不吝”。他有他的“密底算盤”,雖然他沒有把女兒當寶物待價而沽,卻讓她在街邊擺檔賣豆腐,以作名牌招顧客,引來不少好色之徒爭著來買豆腐。
因此,很快有人贈給塗秋倩“豆腐西施”的雅號:“醉翁之意不在酒”,即使有的顧客不喜歡吃豆腐,也藉口來飽餐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