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房玄齡等一干隨從官員,則安排在另一處大宅院內,每人都有一個單獨的整潔房間,嶄新被褥、換洗衣服、拖鞋睡衣一應俱全,連房內都還配備了侍候的丫環、僕役。
除了房玄齡因為知道宇明告知的內幕,依然不動聲色外,其他隨行官員都心中高興不已。此番來武安郡,一上十分辛苦,風塵僕僕,連懶覺都沒睡過一次,如今到了目的地武安郡,見這趟遠差終於可以劃上句號了。而這嶽守又如此殷勤知趣,都對其映象甚佳,紛紛對其豎起了大拇指。
在吃完嶽欣盛情款待的晚宴後,宇明回到了住處,正準備上床睡覺之時,卻聽到了“梆、梆、梆”的敲門聲。
“是誰?”宇明沉聲問道。
門外這時傳來親兵的聲音道:“大人,房先生求見!”
“讓他進來吧!”宇明應了一聲。他心中亦是暗忖,難道房玄齡已經有了什麼發現?
只聽“吱嘎”一聲,門便被開啟了,房玄齡走了進來,躬身向宇明行了一禮道:“下官房玄齡參見大人!”
“玄齡,你坐吧!”宇明一指旁邊的椅,招呼他坐下,然後沉聲問道:“可是有什麼發現了?”
房玄齡點了點頭,謝過之後,彎腰坐下,然後便迫不及待地說道:“大人,屬下發現武安城的情形有點不對勁。我們白天看到的城內外情況,有可能是嶽欣偽裝出來的假象!”
這房玄齡一張口,便丟擲了一枚重榜炸彈。
“哦?玄齡,此話怎講?”宇明眉頭一皺,亦是忍不住問道。
房玄齡沉聲道:“白天由於一直都在走動之中,下官亦沒有時間仔細思考,但晚飯之時,下官仔細思量,便覺情況有些不對。待晚宴之後,回到房中,房某反覆思,發現有幾條疑點,實在有些解釋不通,所以,便想提請大人躊躇一番,看下官的判斷是否有道理。”
“玄齡,你詳細說一下吧,發現了哪幾條疑點?”宇明亦是有些微驚道。
房玄齡端起手中茶杯,飲了一口後道:“第一,洪災是上個月發生的事,如今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洪水早已退去。且最近亦未再下暴雨,武安城區的地勢亦高於河面,嶽守還駐守在堤岸上,不嫌過於小題大做了嗎?這樣一來,武安郡上發生什麼事情,其他官員要來請示他,還得專門跑堤壩上來。姓有什麼問題要反映,亦得上堤岸來,豈不更加不便?”
房玄齡如此一說,宇明亦覺此舉大有問題,他臉上露出一絲不屑道:“看來,這位嶽大人也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房玄齡聽罷,卻是嘆道:“如果真是沽名釣譽之輩也就罷了。畢竟官場上的事,下官還是十分清楚,有時為了應付上級檢查,不得已而為之。可房某觀這嶽欣,似乎還有弄虛作假之嫌!”
“弄虛作假?”宇明星眸中閃過一絲精芒。賑災之事,竟然弄虛作假,這可是殺頭的大罪了。
“日間時,房某注意觀察了一下,那些住在府衙門口廣場上的災民,似乎都是城內的居民,而並非我們想象中的,是以周邊受災農民為主。”房玄齡說道。
“哦?何以見得呢?”宇明不禁好奇地問道。
房玄齡微微一笑道:“大人,其實這很好辨認,農民經常手握鋤頭、鐵犁一類的農具耕田,手掌上一般都有老繭。但白天我們在城內那些災民住的帳蓬裡,見的人卻是全無老繭。足見應該是城池內的居民,而非農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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