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聲音響起,厚重好似棉被一般的黑色斗篷滑落,一個嬌俏的身影出現在玉面滑頭鬼的眼前。
秀麗的側臉粉面桃花,泛著珍珠一般的光彩。玉面滑頭鬼看得怔愣,腦中突然出現一段兒畫面。
中原上都,寬敞繁華的街道上,長著一顆豬頭的猥瑣肥胖男子,因未能馴服自己新購得的妖獸胐胐,險些將一可愛小女孩撞傷。
當時也是有這樣一柄桃花傘在小女孩的身前撐開,替其擋住了妖獸胐胐的衝撞。
傘下,同樣美麗帶著一絲俏皮的容貌,同樣溫和關切的聲音,玉面滑頭鬼有些恍惚。
那一日,他在聽到豬頭胖男子出言調戲侮辱那位年輕婦人時,憤然的正欲出手。
結果那個笑容好似桃花盛開的亮麗女子,騎著一頭奶牛斑點的大花豬,將豬頭男子一干人全都衝撞上天。
他永遠記得那好笑的一幕,那女子臉上熾盛的笑容,好似全天下,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夠難得倒她。
從小就抱著藥罐子長大的他,曾經看到花瓣飄落,也會觸景生情的落下幾滴眼淚,哀嘆自己命苦,倒黴生了這樣的病。
但後來他看到孃親躲起來偷偷哭,便開始抖擻精神,擺出笑臉,儘量在人前讓自己看上有朝氣一些,裝出一副自己很健康的模樣。
他臉上的笑容下方,藏著濃重的憂鬱,沒有人看得出,只有他自己知曉。
眼前女子明亮的笑容,像是太陽一般熾盛,沒有一丁點兒的陰暗之處,令人心生嚮往。
恍惚間,似乎只要她開口,不管什麼,他都會答應。
心頭突然生出這種想法的他,不由得失笑。
這世上就是有些優秀的人,會成為別人的嚮往,一點兒都不唐突奇怪。
“你還能動嗎?”
握著桃花傘的女子緩緩轉過頭,臉上掛著淺淺的關懷笑容,令人感覺心頭溫暖,眼睛溼潤。
玉面滑頭鬼點了點頭,秀麗女子從新扭回頭,望向肆虐的冉遺魚:“隨吾來。”
她聲音清亮明快,聽著令人舒心,玉面滑頭鬼似被勾了魂兒一般跟隨她的腳步,慢慢的挪步向前,完全忘記自己懷中還捧著一個痰盂,並對對方產生一種毫無理由的莫名信任。
撐著傘的俏麗身影蓮步輕移,平穩的行在雜亂搖晃的甲板之上,但行了沒兩步就眉頭微微蹙起,十分有眼色的玉面滑頭鬼見了,急忙將手中捧著的痰盂伸過去。
女子的纖纖玉手將痰盂微微推開,抬頭瞪向罪魁禍首冉遺魚,左手朝擊打過來的魚鱗腕足輕輕一點。
女子手腕白淨纖細,魚鱗腕足卻似巨蟒一般處粗壯有力,玉面滑頭鬼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擔心那條玉藕一般的手臂會血肉模糊的折斷。
然而,那條粗壯的魚鱗腕足,竟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切成了數塊兒,散落在船板之上,裝在盤子裡面都直接能夠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