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常,你怎會在此?”
那位姓韋的老者也認識蔡先生,看到他出現在這裡,有點驚訝地說道。
叔常,正是蔡先生的字。
他聽得有人叫自己,抬起頭看去,便點頭道:“原來是元固,唉!一言難盡……”
蔡先生走到韋先生的面前,無奈地長長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叔常應該在曹府裡教導曹家子弟學習聖人之道,今天怎會在這裡,難道你們也準備外出踏青?”
說到了這裡,韋先生突然想起來什麼,問道:“難道曹府內發生了什麼事?”
蔡先生只得無奈地把剛才曹昂的事情大概地說了一遍,續道:“曹府,我再也待不下去,如此有辱聖人之地,我……眼不見為淨!”
聽完了蔡先生的話,韋先生等人都愣了好一會,這不就正好證明了剛才他們的猜想?
曹家膽大包天啊!
“叔常,你可知道我剛才看到了什麼?”韋先生又說道。
“見到了什麼?”
“曹丞相家的大公子,他拉著一車書籍要到城外的造紙廠裡面去,據說還要把所有書籍毀掉,用來造紙!”
“什麼!”
蔡先生一聽到這話,他渾身急劇地搖晃了一下,幾乎摔倒,隨後他又說道:“你所言,可都是真的?”
“我哪能騙你?”
韋先生無奈地說道,隨後又看了看身後的學生,他們都紛紛點頭,又是一個痛心疾首的表情,恨不得能把曹昂撕碎。
“我……我糊塗啊!早知那曹昂如此荒唐,我就是拼了老命也得把那些書籍留下來。”蔡先生顫聲說道。
“那曹昂罪大惡極,竟然敢侮辱聖人,罪可致死!”
就在他們都憤憤不平的時候,一道怒喝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衣著樸素,二十歲出頭的文士走了過來,他冷聲道:“曹操教子無方,他也該死!”
聽到了他那麼狂妄的話,韋先生等人同時安靜下來,不可思異地看著此人。
竟敢在曹操的地方,如此瘋狂地罵曹操,此人是瘋子嗎?
還是說,有後臺不怕死?
“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難道我有說錯嗎?”
此人冷哼一聲,又道:“曹操不僅無能、奸詐、昏庸,教出來的兒子也是狂妄之輩,他所有屬下,皆是衣架、飯囊、酒桶、肉袋耳!”
韋先生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閣下是誰?”
“禰衡,字正平!”
禰衡說道:“你們親眼看著曹昂帶走聖人之道,竟無一人敢阻止,可見也是無能之輩,你們愧讀聖人之書,氣煞我也!”
“如我能親眼看到,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不可能讓曹昂帶著一車書籍走出許都,可惜我這是晚來了一步!”
那群讀書人被他這麼一罵,無不低下頭來。
“禰正平,你就是平原人禰正平?”韋先生問道。
“正是在下!”
聽到有人認出自己,禰衡得意地點了點頭。
如果陳揚在場的話,一定能認出來,這個人正是歷史上敢擊鼓罵曹的三國第一噴子禰衡。
禰衡又憤怒地說道:“聖人留下書籍給你們,傳道給你們,可你們這些人沒有一個可以守住聖人的書籍。若是聖人知道還有你們這群無能的弟子,不知多生氣啊!就你們這樣,配做讀書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