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樓第七層,寬闊的空間中唯有四人靜坐玉蓮臺之上,四道光柱,三黑一藍,江楓正處於幽藍光柱之中。
淬體完成之後,黑色光柱猶如濁流澄清,如清水一般滋養著江楓淬體後未完全修復的勞損所在,直至再無瑕疵。
這個過程如靜水輕流,至柔至和,江楓因而始得全神貫注蜃樓外驚世戰局。然而,盞茶之後,異變突生,原本淡藍色的光柱顏色忽然加深,轉眼已如湛藍碧海一般,渾厚的能量如潮湧入江楓體內。
“怎麼回事?”
突來變化,令江楓頓感詫異,但未及他多做思慮,光柱顏色再次加深,轉眼已成深藍之色,能量動極似靜,宛若千年寒冰,又似世間最美麗的藍寶石,澄澈卻不損半分本色。
“這是……”
相較於片刻前的淬體玄力,此次蜃樓顯化的深藍玄力已柔和不少,江楓放開抗拒,任玄力湧入體內,最後順著周身經脈返本歸元,盡數匯入丹田之中。
“此力竟可助我增進修為!”
江楓驚喜,這深藍色玄力之能,在增進修為上竟比之最精純的業元之力還要精純數倍不止。暫抑驚喜,江楓連忙御使舍利金光牽引玄力匯入長生門中。
“我要達到長生門極致十丈之境!”
心中豪情蓋世,江楓隨即潛心運轉極元功,誓達極境。只見深藍玄力湧入長生門的瞬間,九丈長生門頓起變化,以超越以往的速度開始增長。
轉眼兩息,長生門已至九丈一尺,江楓心中驚喜更甚,體內業力充盈欲滿,但他深知距圓滿尚遠。
九丈二尺,九丈三尺……
增長之勢依舊,但就在長生門達到九丈四尺的剎那,江楓額間突然汗如雨下,凝眉不展,似在忍受極大的痛苦,就連沉寂的心神也被迫從定境中醒轉過來。
“怎麼可能?想不到我二次淬體後的身軀竟還不能承受十丈長生門所帶來的負擔!”
江楓訝異不已,深知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長生門增進的難度,但事到如今怎能放棄,怎能就此罷休?
心念把定,江楓定息凝神,銀牙緊咬,眉宇間現出一抹狠色,猛然大喝一聲,丹田處隱隱傳出一聲悶響,體內長生門終於達到九丈五尺之境。
“噗!”
與此同時,江楓終於壓抑不住,喉間一熱咳出一口鮮血,無力癱坐在於蓮臺上,深藍色玄力也如退潮一般即將退去。
“回來!”
如此玄力,可謂增進修為之至寶靈藥,世間難尋,縱使自己再無能力承受,但江楓怎甘心任其就此散去,若是就此錯過,他日必生至憾。
江楓出身雲霄殿,本不會對修煉資源產生任何憂慮之心,但自命海被封后,他的理念就已轉變,事到如今,他絕不會錯過一切可能對他修煉上有所益處的事物。
他當即御使舍利金光,劍指高指光柱源頭,一個巴掌大的漩渦頓時顯現,瘋狂吞噬深藍色玄力,沿經絡湧入識海空間內,在三道魂印和六道魄紋的禁錮中被不斷壓縮積聚。
為更多地保留深藍色玄力,江楓已施展他極限內所能御使的全部舍利金光,但終是力有不及,深藍色玄力數息後已盡數退去。
然而,縱使江楓截留的深藍色玄力不足總量的萬分之一,所得依舊極其可觀,這些能量被他以舍利頭骨之力壓縮成一個一尺見方的正方體,晶瑩剔透如藍色水晶,瑰麗非常,卻蘊含著相當龐大的能量。
江楓合手定印,闔目吐納間,實質般的方形晶體已隨呼吸緩緩沉入丹田之中,最終被那節舍利脊骨納入其中。
……
就在蜃樓最終造化已進行至高潮時,蜃樓外的戰鬥業已達到至兇至險之境。
長生吳族、長生康族、長生易族、長生薛族、聚仙樓,五方勢力齊現開陽古城,五位返虛大能將蜃龍和鍾寧權二人合圍其中,大有趁勢將他與任靈均一併斬殺的打算。
鍾寧權自然察覺到五人針對自己若有如無的殺意,冷哼一聲,將手中發劍橫於身前,想要坐收漁翁之利,五人尚需掂量掂量。
五位返虛大能也對這纖細發劍忌憚異常,方才戰況他們亦有關注,深知此劍之威。雖同為返虛之修,但鍾寧權身為鍾族人仙老祖之胞弟,不同於他們五人在各自宗族中的身份,此行,他們並無類似至寶傍身。
個人心思各異,下方赤霄老祖和古老鬼已近肝膽懼裂,七位屹立在凡道巔峰的返虛大能,莫說出手,這七人只要同時展露返虛威壓,就能將他們瞬間斬殺。
這一刻,他們再次確認之前欲奪仙寶血石的想法的愚蠢,甚至已生出放棄赤羽和古瑤的打算,天驕後輩縱使關乎家族未來發展,但他們各自的家族都尚需他們坐鎮,不然一切皆歸虛妄。
片刻沉默,終是聚仙樓乾長老率先開口向蜃龍道:“道兄,千年修行不易,你死而復生更是不易,這等機會不會再出現第二次。閣下僅此一劫,應更知生命之貴,更知當前局勢……”
乾長老話至半程已止言不語,蜃龍環視眼前六人,嗤笑兩聲,道:“你是想讓本座主動奉上仙寶血石,再如同一條敗犬一般跪拜乞命?”
“乾某並無羞辱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