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喻真人和言鏡強勢踏入紫微帝城所帶來的風波餘震尚未止息,下午時分與呼延立酣暢一戰後就突然行蹤消失的仇眠已再次現身。
這個高傲的神秘青年,行事也帶著常人所不及的張揚狂放,他始一現身,就在步天樓外孤身一人獨戰十三位青年俊才,而這十三人中就有宋元。
本來因有幾個時辰前的前車之鑑,這次宋元難得學乖沒有當尋釁的出頭鳥,可是當仇眠問明幾人的身份來歷後,竟不管不顧那率先挑釁之人,反而對他最先發難。
這一戰,仇眠自始至終從未動用法寶,赤手空拳,甚至只動用長生門境界的修為,就令他們捉襟見肘,只能苦苦應付。
不過一刻鐘,速戰速決,十三人聯手,卻仍被仇眠以一種壓著打的強勢姿態擊潰戰敗,連多牽制一刻鐘的時間也做不到,就已頹然塗地。
仇眠的戰鬥風格大開大合,悍勇無匹,一如他今日與呼延立之戰,極盡狂放,十三人中竟無一人可與他近身單打獨鬥超過三個回合。
不過仇眠似乎只是想一試各宗族子弟的身手,並未下重手,此戰畢時,傷勢最重之人也只是雙臂骨折,斷了三根肋骨。
仇眠最後只是瞥了一眼姿勢凌亂躺地不起的十三人,神情輕蔑不屑,扔下一句“如此修為,有何顏面參與文武道會?”的羞辱言語,就此轉身離去。
然而未及圍觀眾修悄然跟上,尚未走遠的仇眠猛然駐足回頭,視線彼方,一個陌生青年修士正交叉雙臂單腳屹立於一顆參天古樹的頂端,姚目遠望,與他隔空對視。
此人氣勢如虹,氣息凝沉如淵,仿若蟄龍,雖是巍然不動,卻有天地四境唯我主宰的絕頂之勢。
仇眠神情肅然,抬手遙遙一指,沉聲道:“你,名字!”
“你不配知曉!”青年微抬下巴,俯視仇眠及圍觀之眾,同出一轍的高傲,卻更加霸道。
“是嗎?”仇眠撇嘴嗤笑一聲,身形一沉猛然消失,其足下地面霎時崩裂,沙塵四揚,而他已突然躍至樹梢青年的面前,舉拳轟下。
“嘭!”
一聲沉悶異響突然在空中炸開,樹梢上的神秘青年低哼一聲竟震退仇眠,腳尖輕點,霎時抽身後撤,仇眠大笑三聲,足下借力瞬間追上。
兩人一前一後,身形追逐間,戰場已隨之轉移,逐漸遠離眾修視線所及。
步天樓內一名圍觀已久的修士後知後覺乍然驚道:“那人……莫不是北荒少帝玉疆衡?!”
此言一出,餘人盡皆譁然。
先是金剛不朽呼延立以一種極博眼球的方式進入紫微帝城,如今連北荒少帝也強勢現身,且不說那早已身亡的晉國軍少申義,五大青年散修已現其二,餘下的幽奇君餘跡和南海玉觀音是否也會相繼現身?
凡因文武道會而齊聚紫微帝城的天下眾修無不心潮澎湃,激動莫名,紛紛尋蹤追去,要搶先一睹北荒少帝的絕世風采。
不同於眾人心思,如任璞瑜這等世家宗門的弟子,相較於玉疆衡更在意那來歷神秘的仇眠。
此人無論為人處世還是態度行事,都有悖常理,十分值得推敲,能一刻間輕敗宋元在內的十三名天驕弟子,更能與北荒少帝叫板爭鋒,此人於他們而言,才是真正的勁敵。
須知能自信來參與文武道會的青年俊傑均是百裡挑一的天才,要說宋元等人為何如此不堪,也只能說同為天才,卻也是分層次的。
但並不能因此就否定宋元等人的強大,更何況是十三人聯手,縱使配合有隙,也是一股不可輕易忽視的強悍戰力。
話雖如此,到頭來還是隻能更加襯托出仇眠的異常強大。
……
待夜幕織就天空,文府外,借勢多日,始終不以真實身份應戰的江楓神態悠閒地踏出文府,負手信步遊閒而去。
此前孤身於紫微帝城中,雖也可扯過文府大旗以庇己身,但終歸無依無憑,難保不會有人背後下黑手,甚至群起而攻之。
畢竟,得益於文斌神詭手段,事先封鎖了江楓體內人仙封印的情報,使得這一事實成為十三地從未存在的虛無。
此舉利弊相佐——
利者,斷去修真世家及長生宗門對江楓在雲霄殿的地位的妄加揣度,避免江楓因此免遭橫禍;弊這,江楓終究只有長生門境界的修為,這一情報會導致對敵之人的誤判不假,卻不失輕視,而是高估,換言之,江楓一旦與人對敵,危險程度將成倍增加。
江楓行事不免張狂,卻並未無智莽夫,自然不會將自身平白置於如此危險境遇,甚至有可能因此破壞文斌的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