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無跡獨闖無恨宮,倒酒七十二,問罪昔年,邪劍了恩仇!
“宮主,我等早已加入無恨宮,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屬下跪請宮主救我等性命!”
邪劍開殺,十年前設計殘殺邱秋父母的七十二人深知殺劫難逃,哀聲不絕,只能寄希望於無恨宮,祈求葉清能求他們性命。
“今日我只殺昔年關係罪者,誰敢阻我,同罪!”
流雲無跡冷哼一聲,五杯烈酒化劍,劍意無匹,再殺五人,再空五杯。
葉清聞言一滯,掙扎權衡,不知是否應該出手——救,得罪邪劍,開罪文府,不智;不救,門人被人殘殺,宗門無以維護,威嚴盡失。
正在葉清與一眾無恨宮長老陷入兩難之際時,餘下六十六人已有人開始絕望,他們叫喊道:“你究竟是誰?你不能與當年那兩人有關係!”
“你們連我的相貌都不記得了,也對,畢竟當年我不常以真面目示人。”
說著,流雲無跡翻手取出一個面罩戴上,只露出眉眼部分,整個人瞬間多了一份陰翳和神秘。
“現在呢?”
餘下六十六人審視著流雲無跡現在的形象,苦苦回憶,其中幾人忽然驚駭道:“你是辛……”
“辛”字方出,流雲無跡突然怒目凝眉,收起面罩的瞬間劍指立斬,再殺七人。
“你們這群陰詭小人,十年前棄宗叛逃,混入各大宗族之中,還敢唆使他們與你們狼狽為奸,害我恩人一家。那些宗門世家子弟,凡與你們同流合汙者,凡參與其中者,無論何種緣由,無論直接間接,都是死有餘辜!昔年我尚未完全掌握你們這136名餘孽的名單,雖竭力尋跡追查,卻還是讓你們這七十二人僥倖逃脫,得以繼續潛伏苟活,現在,該還債了!”
圍觀眾修心中凜然,至今日此刻,他們才終於知曉十年前邪劍在紫微帝城連犯累累血案的真正緣由,只是真相如何,除流雲無跡外,於旁人早已不重要。
“一起出手,只有殺了他,我們才有活命的可能!”
一位在無恨宮內任長老職銜的中年男子穩定同伴慌亂的心神,餘下五十九人經歷初時的乍驚乍懼之後也認清現實,霎時轉遁逃為反攻,誓要合力斬殺邪劍。
“哼!”
流雲無跡依舊面無表情,唯有眼中冰寒越加濃郁,見眾人圍攻而來,仍是信手拈來一指,十四杯烈酒化劍,天地一線,只此一劍,再殺十四人。
此時,根基淺薄,修為略為低微的弟子之眾已被斬殺近半,無恨宮主黛眉緊皺,眼中光芒明滅,忽然怒喝出手。
“住手!”
葉清動,無恨宮一眾長老隨行而動,流雲無跡面寒不語,劍指橫胸一劃,劍芒破空斬敵,一劍蘊含萬千變化,無恨宮首當其衝之眾縱合眾力竟也被生生逼退數丈。
流雲無跡身形一閃,瞬至葉清面前,劍指點出,卻在即將接觸到葉清時化指為掌,一掌擊向葉清腹部。
誰知無恨宮主竟不閃不避硬接其一掌,不顧朱唇染血,雙手立時運轉混元,禁制邪劍雙臂,之前已受輕傷的索長老與另外一名長老立即出現在流雲無跡身後,雙掌同時落下。
流雲無跡噴出一口鮮血,修為反震,逼退兩位無恨宮長老,卻隨即被一雙突然自葉清身後探出的手擊中兩肋,身形受力後仰,血灑虛空。
流雲無跡肺部受創,呼吸艱難,氣息頓時紊亂,葉清趁其身形不穩,雙手雄力再增,竟將流雲無跡強硬壓下,但後者竭力抵抗,任雙膝彎曲,卻始終無法觸地。
就在此時,那餘下四十五人見無恨宮主等人出手攔截邪劍,竟然趁機轉身便逃,意欲趁亂逃出生天。
然而,其中三名長老、七名執事回首瞥見流雲無跡受創,更被宮主禁錮行動,頃刻間威勢不再,已落入頹勢,立刻回身調頭,凌厲出手。
十人各持兵刃,修為傾注,行招狠辣決絕,誓要親手將邪劍趁勢斬於刃下才可心安,否則對方一日不死,他們心中夢魘一日不散。
就在兵刃臨身之際,流雲無跡忽然緩緩站直屹立,目若神鋒緊盯著葉清,一道神念隨即傳出——
“夠了!”
這一瞬間,流雲無跡仿若置身天地中心,萬物仿若靜止,空氣流動為之一滯,一股沛然劍意自其身上轟然爆發,驚天劍氣沖霄而起,無恨宮練武場頃刻崩毀四裂。
葉清雙臂衣袖被劍氣盡數絞毀,身上更添數道細密劍傷,隱見鮮血染紅白皙肌膚,流雲無跡強勢掙脫她的禁錮,後者急忙喝令無恨宮門人後退避讓,但是流雲無跡已回身面向那持兵殺來的三名長老、七名執事,驚豔絕倫的絕殺一劍橫空出世。
“一劍無生!”
一劍絕殺無生,以劍指使出,卻是無法想象的殺氣頃刻瀰漫整個無恨宮地界,流雲無跡身前景物盡摧,那意欲趁亂偷襲的十人當即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餘下未及遠遁者,防禦不及者,也在這一瞬間,在這一劍下,土崩瓦解,頃刻湮滅。
一劍,滅敵四十四人!
最後一人因站立之處是在流雲無跡身後,劍式範圍之外,未曾身亡,但他此時卻已呆若木雞,被這一劍嚇得面無人色,手中靈劍在止不住的顫抖中“鏘啷”墜地,癱坐在地上。
不僅是他,無論是無恨宮門人,還是圍觀眾修,看著已然盡毀宛若廢墟的無恨宮練武場,回憶著方才那絕殺一劍,都止不住地心悸冷顫。
“好可怕的一劍!”
遠在步天樓十層的江楓沒有察覺到,自己握住茶杯的手不知何時也開始微微顫抖,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