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隱天涯再次吃癟的江楓強裝無事的模樣,心虛地來到凌雪閣前,生怕被人看出他的狼狽,就連墜地時衣服上留下的塵土也被他沿途悄悄拍去了。
“凌恆兄,凌恆兄,我們來玩吧!”
江楓仰著脖子,沒正形的向凌雪閣三樓喊了幾聲,見無人應答,又換了個莊重些的語氣。
“姜道兄在否?”
依舊無人回應,江楓又換著方式和語氣接著叫了幾聲,凌雪閣內卻始終一片寂靜,彷彿無人在內。
幾次三番後,江楓的臉逐漸陰了下來,額頭上鼓起幾條青筋,似終於磨去了為數不多的耐心,咬著牙怒吼道:“姜凌恆,你特麼死了嗎?聽到小爺的聲音沒死吭一聲!”
凌雪閣三樓的窗戶被人“嘭”的一聲突然推開,姜凌恆衣衫散亂,鬆鬆垮垮地搭在身上,惱著臉,撓了撓雜亂著的一頭長髮,沒好氣地俯視著下方同樣怒視著他的江楓。
“你大爺的,大清早的嘰嘰喳喳地在那兒吵些什麼?你是屬雞的還是屬狗的?不知道擾人清夢是人生第一大忌嗎?”
姜凌恆低聲又低聲嘟囔了幾句罵人的三字經,雖是細若蚊聲,但江楓是何等聽力,當即皺眉叱道:“粗俗!”
姜凌恆被攪了瞌睡也不樂意,反駁道:“少跟我裝風雅君子,你又不是沒罵過髒話。”
江楓一時語塞,急忙調轉話題,高聲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什麼大清晨,都日上三竿了,你竟然還在賴床睡覺,不用做早課嗎?不用修煉嗎?”
姜凌恆倚著窗沿白了他一眼,一副道不同不相為謀的模樣,回道:“你懂什麼?飢則食、困則眠,這才是養生之道,少爺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勤奮’和‘努力’的字眼,少跟我擺那副修行至勤至懇的模樣,少爺就喜歡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你能怎的?再說了,‘上三竿’是誰啊?”
江楓一愣,腦筋一時沒轉過來,見姜凌恆那副高高在上的無賴樣,直接抬手指著他,怒喝道:“姜凌恆,你能不能珍惜一下你在我心中搖搖欲墜的形象,別再糟蹋了?!”
姜凌恆無所謂地掏掏耳朵,江楓見此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攤手向下一振,喊道:“你看看你,好歹也是個文府少爺,衣冠不整,頭不梳臉不洗,連個髮髻也不束,成何體統?白瞎了這副天生的形象!”
姜凌恆扯了扯自己的長髮,露出麻煩的神情,說道:“你以為我樂意啊?要不是文斌不準,我早就剪了這頭打理起來麻煩得要死的長髮了!”
“那你倒是剪啊!”江楓慫恿道。
姜凌恒指著江楓說道:“你想得美,短頭髮難看死了,你以為誰都願意像你一樣?”
江楓本能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有一段時間沒有打理了,雖然蜃樓一役後他的頭髮長長了不少,但也不過髮梢微微及肩,仍算得上是短髮,他喜歡留短髮,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正是出於方便打理的想法,沒曾想今日竟被姜凌恆吐槽。
“你幾個意思啊?!有本公子這樣的顏值,什麼樣的髮型不能駕馭?即便是短髮依舊很帥!”
姜凌恆半眯著眼斜瞥著江楓,一副不想搭理這個自戀傢伙的表情,他這樣無聲反駁,反而令厚顏無恥的江楓感到一絲尷尬。
“咳!”乾咳一聲,江楓終於說明來意,“別在那兒給我磨時間,趕緊下來指點我修煉。”
姜凌恆似笑非笑地說道:“小子,你這也算是求人的語氣?”
江楓沒覺得有絲毫不妥,說道:“把你這麼優秀的陪練放在一邊浪費資源,我傻啊?”
姜凌恆打了個哈欠,壓根不想理他,言簡意賅道:“滾!”說著就要回房再睡個舒服的午覺。
“好好好好好,你等等……”
江楓急忙叫住他,這個憊懶貨油鹽不進,他實在是沒轍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循序漸進,暫不強求他指點自己修煉。
“我也不勞你高架了,就再回答我一個問題可好?”
“什麼問題?”這次姜凌恆很爽快地答應了。
江楓問道:“你昨日跟我說了文府的明面勢力,‘一主二聖三神四禁五散仙’,文斌之前還曾與我提過獨屬於她的‘影衛十門’,那麼‘六七八九’呢?總不可能沒有吧?”
“或許有,或許沒有。”姜凌恆回答的模稜兩可。
“這算什麼答案?”江楓一臉的不樂意,認為姜凌恆再敷衍自己。
“小子,”姜凌恆微笑說道,“能告訴你的我都已經告訴你了,想知道更多,就自己去問文斌,她肯告訴你,你才有知曉的權力。”
“那文斌現在在哪兒?”江楓問道,暗道“六七八九”應該如他推測,十有八九是存在的,只不過這些勢力已不在明面之列,至於他們是何種形式存在的,外人就無從得知了。
姜凌恆擺擺手,一面轉身離開窗戶,一面說道:“不知道,你往‘驚天人’的方向去尋尋吧!”
江楓轉身看向那座文府內直插霄漢的醒目建築,驚天人,亦稱驚天闕,是文府,乃至於整個紫微帝城最高的建築,唯有帝城中的“步天樓”可以與之媲美,但相較之下,步天樓也比驚天人矮了一丈三尺。
驚天人樓高十三,如鎮世天塔,又如沖霄神鞭,是文府一等一的重地,即便是嫡系宗脈的族人也無法隨意進入,森嚴程度幾乎可以與雲霄殿的藏經樓相提並論。
驚天人內每一層都收藏有稀世珍貴的典籍,或經卷,或功法,或法術,不計其數,任何一本放出去都可以引起一方豪雄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