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府,凌雪閣。
江楓正焦頭爛額,他潛心研究離塵石一炷香有餘,終於動手嘗試分割離塵石,但奈何他運足修為,也不過震落了幾塊石皮,這等令人瞠目結舌的結果委實令他一時間不知所措。
須知已江楓如今的修為,全力一擊足以輕易移平一座屋舍,即便是開山裂石也未嘗不能一試,如今卻只能震碎幾塊石皮,實在令他破受打擊。
江楓向姜凌恆投去希企的目光,但後者不知何時已側臥在床榻上,悠閒地翻閱著隨手抽的一本《參同契》,壓根沒打算理會他。
顯然姜凌恆言出必行,他只是給予江楓一個獲得造化的機緣,若江楓無能,縱使造化放於眼前任其取用也無能為力,便如眼前,他只會袖手旁觀。
江楓明瞭,收了求助之心,文府不是雲霄殿,文斌的善意不是他順意令使的資本,修行本就是逆天之舉,機緣必須靠自己把握,無能者沒有逆天而行的資格。
把定心念,江楓凝視著眼前足有一人高的離塵石,眉心金光一閃,月魂破風突現,斬向石皮已祛,裸露在外的離塵石體。
“鏘!”
猛然一聲刺耳的金石撞擊聲,激得一直偷眼注視的姜凌恆急忙掩上耳朵,江楓皺眉望去,臉色驟然沉了下來——以月魂三級玄兵之威,竟然都只能在離塵石上留下一道淺淺的白痕。
“嗯~”姜凌恆戲謔道,“你這元神兵品質不俗,加油,依這進度,大概再有個十年光景的鍥而不捨,你就能切割下足夠煉器之用的材料了。”
江楓看著他那副欠揍的表情翻了個白眼,這傢伙分明是在報復之前對他的威脅。但他心有不甘,怎能就此放棄?
他身上法寶極其有限,除了那九十九把煌炎靈劍,就只有月魂、千羽梭和七禽流火扇,而且月魂和七禽流火扇還是從赤羽那兒搶來的,若連月魂都沒法建功,那就只能一試千羽梭。
可是以他如今的元神修為根本無法做到羽開三千的程度,無法發揮千羽梭的十成威能一切都是空談,至於煌炎靈劍更是無用於此,七禽流火扇是赤羽的本命法寶,即便借舍利金光之力,短時間內也無法如臂揮使,更何況他現在難以呼叫舍利金光,更沒有強佔七禽流火扇之意。
“無奈啊!”
江楓撓頭苦嘆,眼神卻依然堅定,咬牙決心再試,月魂連斬,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直將離塵石上的石皮又除去大半方才停歇。
江楓收回月魂,就地盤膝打坐,恢復方才消耗。既然身上法寶難以建功,那就唯有破釜沉舟一途。
“血天秘術!”
半刻鐘後,江楓突然咬破手指將精血塗抹在雙眸之上,霎時天地清氣潮聚而來,就在他的雙瞳浸血赤紅的瞬間,一股古老的氣息忽然自其身上傳出。
姜凌恆猝然起身,臉上慵懶神情盡散,目光灼灼地盯著江楓,壓抑著心中的激動,低喃道:“這就是八荒災炎!”
江楓施展血天秘術,而不借玄火珠火種之利,就是要施展完全的八荒災炎,只見血焰洶湧,轉眼已將其包裹在內,炙熱的炎浪席捲四面八方,姜凌恆急忙將臨近江楓周身的奇珍異寶移至一旁護住,修為無形散出,如衣披覆在身,這等溫度,就連他也不敢小覷。
“八荒災炎第二式,焚身無我,破盡天下至罡之御,無物不破,無堅不摧!”
血焰凝聚壓縮,轉眼已不見江楓身影,唯有一柄血色天刀,如萬古獨立,直指蒼穹。
“斬!”
江楓低喝一聲,焚身無我猛然斬向離塵石,只見血刀刀芒一閃,離塵石上突然出現一道血線,其頂部一塊離塵石徐徐滑落,江楓收了八荒災炎,眼中血色褪去,強忍著體內泛起的虛弱感,急忙轉身接住這塊離塵石。
這塊離塵石入手極沉,比之同體積的鐵精還要重上十倍不止,江楓初時險些未能接住。垂目端詳,這塊離塵石尚不足整體的十分之一,但已比之一人頭顱還要大上幾分,切面光滑如鏡,面積足有環臂合抱之大。
“不愧是稀世仙料!”
江楓由衷感嘆,直至此時離塵石在懷,他才如此真切的感受到這等仙金異材的不凡,以離塵石為引,道道精純靈氣湧入他的體內,數息間已恢復了他體內的空虛。
“了不起!了不起!”姜凌恆站在江楓面前,連連拍手讚賞道,“當年我煉製本命法寶,切割離塵石時尚且需要族中長輩從旁協助,你竟然真的獨自完成了!”
江楓嘴角一抽,弄了半天,這貨也無法獨自切割離塵石,結合他之前的態度和所說的話,他壓根就沒打算給自己足夠的離塵石。
姜凌恆看著江楓懷中的離塵石忍不住的心疼,但感受到江楓的眼神,又不由尷尬地偏過頭去幹咳了兩聲。其實倒不是他這如此小氣,只是他天性懶散,喜靜不喜動,極少外出,這些年外出也都是為了收集這些天材地寶,如今被江楓就這般無條件取走了近十分之一的離塵石,他怎能不心疼?
即便以文府的地位,擁有離塵石的所在總共也就只有兩處,一處在“隱天涯”由族老守護,一處則在姜凌恆的凌雪閣。
起初他只想給予江楓錦盒中的那些許離塵石以為主料,佐以其他異材煉製一柄飛劍足矣。即便尚有不足,到時江楓無法自取,只能求助文斌親自出手,他也可藉此與文斌討些條件,以謀往後一段時間無勞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