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夢迴首一瞥,見那人頭塔不由生出幾分厭惡,抬手一掌將這二十六個人頭全部震成血霧,在血腥氣撲面襲來之前揮袖將之驅散。
“你方才讓我俯首乞命,稱可保我全屍,現在我求你,繞我一命可好?”
幽夢無視十位卑躬屈膝的大能的見禮,緩步繞過他們,走到六個追擊者的面前,冰冷的聲音在為首男子的耳邊響起。
十個黑衣人聞言同時愁眉看向早已呆若木雞,彷彿世界都要崩塌的六人,不約而同地爆發出強烈的殺機。
這六人此時已被眼前景象嚇得肝膽俱裂,腦中一片混沌,那還能思慮出什麼邏輯清晰的話語,紛紛跪地叩首,連連乞命,幾個心性差些的更是渾身顫抖、淚流不止,竟是被嚇哭了。
他們哪裡想到,眼前這個黑紗蒙面的少女,竟會有著如此恐怖的背景,對方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們整個家族萬劫不復,而他們家族之前卻還欲置之於死地。
何等愚蠢?何等可笑?
六人的心神都快崩潰了,幽夢見狀,又側身問道:“都處理乾淨了嗎?”
那十個黑衣人的首領連忙回道:“稟小姐,安氏全族共五百二十一人,無論男女老幼,已全部斬殺殆盡,其族地盡數炬滅,斬草除根、人畜不留!”
說著,黑衣人首領又取出一枚儲物戒恭敬呈奉在幽夢面前。
“屬下清理安氏一族收藏,挑了幾件還算入得了眼的稀罕物件,想著小姐或許用得著,盡收於此中,奉與小姐閱覽。”
幽夢接過儲物戒,元神力一掃,將其中可供己用的寶物納入自己的儲物戒中,旋即就將儲物戒又拋回黑衣人首領的手中。
“起來吧!”
“謝小姐賞賜!”
黑衣人首領接過儲物戒,又連忙與同伴俯首謝道,這才一併起身。
“其實,以安氏族人的為人處世和你們那個老族長的刻意縱然,你們應該早就明白,安族終會有覆滅之日,對吧?只不過我將這一日大大提前了,而且手段狠絕了一些!”
幽夢低頭看著六個跪匐在地的追擊者,偌大的安氏家族,如今已只剩下他們六人,但見他們的模樣,幽夢又搖頭嘆息一聲。
“看來他們不明白!”
說罷,幽夢轉身走開,再不看這六人。
“你是魔鬼!你……是從地獄中來的惡魔!”
忽然,那六人中的一人驚恐地看著幽夢,伸出顫抖的手指著她,如失智般嘶吼著。
“你說的對,我是魔!”
幽夢的面紗下勾起一個危險的弧度,隨即縱身躍下懸崖,十個黑衣人中立刻有兩人隨行跟上,也一併跳了下去。
黑衣人首領不耐地看向安族最後的六個族人,眼中雷光一閃,六人當場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既說斬草除根,那就一定一個不留!
百丈懸崖之下,兩個黑衣人左右攙扶著幽夢,護持其平穩落地,待其餘八人來到崖底後,見幽夢正欲離去,急忙躬身阻攔。
“小姐,宗主有令,命我等護送小姐回宗,還請小姐莫讓屬下們為難。”
“你們回去吧!我是絕對不會回宗的,或者……你們可以直接帶我的屍體回去!”
幽夢說的決絕,十人面色更加愁苦,齊齊跪倒在幽夢面前,乞求道:“小姐!宗主有令,此行若不能帶回小姐,只怕我等十人歸宗覆命之日,即是人頭落地之時。”
“還請小姐憐我等兄弟十人多年來為聖宗出生入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繞我們一命吧!”
“你們在威脅我?”幽夢凜眉寒聲道。
十人連忙垂首齊稱不敢,連連哭訴道:“望請小姐救我等一命!”
“他將我鎖在宗門裡十六年,現在還想繼續剝奪我的自由嗎?”幽夢惱道,“從未盡過父親責任的人,現在來向我擺弄什麼父親的威嚴?他配嗎?他有什麼資格?!”
憶起十六年冰冷灰暗的人生歲月,幽夢憤怒的眼神中更多的是無所傾訴的悽苦和無人依靠的孤獨。
十個黑衣人將頭垂得更低了,莫說不敢看幽夢此時的神情,就連她的急怒之言他們也不敢聽進半字。
幽夢宣洩一陣,見眼前十人也是苦於無奈,閉目斂去了眼中淚光,又恢復到往日裡冰冷的模樣。
“取紙筆來!”
黑衣人首領當即應聲取出白紙定在虛空之中,將墨筆恭敬遞給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