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痕御劍一路疾馳,掠空而過,片刻之後,人已至一處山谷前,這裡,就是武侯郡數一數二的宗門勢力——素王谷!
看著眼前雲霧繚繞的素王谷,戴痕終於放下心中警惕,心神漸松,向谷中俯衝而去。然而,正在戴痕心安之際,西山古林深處,幽夢盤坐於地,身前置一塊青石板,上鋪一張一尺見方的黑色獸皮,暗透煞氣。
“戴痕,你死了,遠比活著有用!”
幽夢低聲自語,清冷的聲音融入夜色中極為滲人。只見她雙手捏訣,道道靈紋飛出,聚於黑色獸皮之上,建成一個陰煞至極的圓形靈陣。
“血闇,起陣!”
靈紋盡,陣印出。
幽夢掀起面紗,咬破指尖,逼出一滴精血,送入靈陣之中。原本幽藍色的靈陣頓轉光華,渲染成一片暗沉血色,就在這一瞬間,靈陣中所傳出的陰煞之氣也達到了頂峰。
四周草木迅速出現枯萎冰潔的異象,幽夢合手結印,猛地點向煞陣,霎時間,一個耀眼的光電出現在血陣之中。
隨著戴痕逐漸接近素王谷,血陣上的光點在極速移動,漸靠向血陣中心。就在戴痕正式踏入素王谷宗門的剎那,血陣上的光點也落在了中央,靜止不動。
守宗弟子早已遙遙認出來人,既往上前躬身見禮:“弟子拜見戴長老!恭迎長老歸宗!”
戴痕頷首應過,隨即對守宗弟子吩咐道:“速去稟報掌門及眾長老,請他們移步主殿,我有要事相商!”
“是!”
那弟子正要領命離去,卻見戴痕整個人驟然僵直,彷如木偶一般,一切的動作和神情都已凝固。
西山古林,幽夢見光點已至陣中,急忙微微掀起面紗,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淋在血陣上。
“血闇噬心咒!”
幽夢手中印訣再變,眼前血陣頓時血光輝耀,在深夜寂寥的山林中顯得極為詭異。素王谷宗門前,弟子察覺戴痕的異常,忙小心翼翼地出聲詢問。
“長老?”
然而,就在幽夢脫口說出咒令的瞬間,戴痕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七竅流血,神色痛苦至極。
“戴長老?!”
守宗弟子急忙上前來扶,但就在此時,幽夢劍指一點嘴唇,一字一頓,緩緩說道:“武——侯——府!”
素王谷,守宗弟子方才接近戴痕,便見他抓著自己的頭髮,不斷撕扯,仰天大聲嘶吼,彷彿帶著滔天恨意。
“武——侯——府!啊!!!”
鮮血從戴痕的七竅中緩緩流出,他瘋狂的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血灑遍地,令他整個人看起來極為猙獰可怖,彷如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怨魂。
“速去稟報掌門!”其中一個守宗弟子見此急忙對同伴吶喊道。
但就在他觸碰到戴痕的剎那,戴痕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所有的動作再次停止,但就在下一瞬,他突然焚體自燃,烈火熊熊,不知從何而起,卻由內自外,頃刻間便將他完全淹沒。
瞬息之間,戴痕已化作一個人形火炬,他也似乎恢復正常,但為時已晚,他甚至連話也說不出,只能在兩個守宗弟子驚恐的眼神中不斷扭曲著自己的身體,一邊厲聲嘶吼,一邊想要撲滅烈火,最終卻在萬般痛苦中再次跪倒在地,直至意識被完全吞沒,徹底喪失性命,化作一堆焦炭骨粉。
原地,只剩下兩個被驚嚇失神的守宗弟子癱坐在地上,面色蒼白,渾身瑟瑟顫抖,雙目無神圓瞪,訥訥地盯著身前不遠處的戴痕的焦屍,未能從方才詭異恐怖的一幕中恢復過來。
西山古林,幽夢抬手一揮,血陣獸皮即可焚燬,化作一堆灰燼,但她的面色也極度蒼白,不見半點血色,半個時辰後方才恢復如常。
“戴痕,我已遵照約定,予你解藥,還你自由,但是,我從沒說過,我只給你下了一種毒!”
她之前一共給戴痕下了兩種劇毒,只不過另一種隱秘至極,戴痕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而那枚解藥,即是解毒之物,同時也暗藏了幽夢提前設下的一道咒印——血闇噬心咒!
血闇噬心咒,乃是咒術的一種,極為詭異奇絕,是幽夢目前為止所掌握的最高等級的魔教秘術,其效用更是可怕至極。此術可以在短時間內控制中咒之人,但對方不久便會受血闇之力侵蝕心神,最終崩潰而亡。
戴痕畢竟是神海境後期修為,幽夢縱使是王道修士也沒法如此輕易地控制他,但是,就在血闇噬心咒發動的瞬間,戴痕體內的第二種劇毒也會被引發,直接破壞戴痕的身體機能,毀去他的修為,使咒術得以正常進行。
這正是幽夢的算計,她要以戴痕的死開啟佈局的下一步!
“血闇噬心咒,我目前使用,終究還是消耗太大!”
原地稍作調息,幽夢抹去曾在此地駐足的痕跡,轉身離去另尋藏身之所,而此時,素王谷內已是一片混亂。
素王谷主殿之內,掌門高坐主位,其下眾長老列坐兩側,皆是面容冷峻,神色中暗藏怒火。堂下,兩人顫顫巍巍地跪伏在地不敢多說一言,正是親眼目睹了一切的那兩個守宗弟子。
方才,兩人已將戴痕自焚身亡的始末萬分詳盡地告知掌門和眾長老,他們修為低弱,何時見過這般邪異之事,直到此刻還未緩過心神的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