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暗中跟蹤夜衣潛行的幽夢,心中暗生疑惑之餘,一種不好的情緒正好瀰漫滋生。幽夢以秘術掩去身形,此法甚奇,竟連神識也無法察覺,若非江楓偶然撞見,也難以發現。
幽夢的元神境界不及江楓,刻意掩飾之下,幽夢也無法意識到他的暗中跟隨,但江楓卻必須催動舍利金光,加強元神力的探知,才能不跟丟幽夢的身影。
“武秀川?!”
人至半途,幽夢突然俯身潛下,江楓隨即也停下腳步看去,正見武秀川前往武震方的房間所在。她一路前行時步履很輕,且時刻注意著四周動靜。
但江楓此時剛受創在前,正值心亂,竟沒有注意到這一疑點,目睹幽夢暗中跟隨武秀川潛入武震方的房中,便不敢再跟去了。
幽夢自持潛行秘術,不懼武震方,但江楓卻沒有不被半步界空境的武震方發現的自信。躊躇許久,他甚至沒有前往確認武修林是否也不在房中,就帶著滿腔的疑惑,心煩意亂地回房去了。
多日相處,江楓已經完全信任武修林,更將其父武震方當做前輩尊敬,將武秀川當做妹妹看待。
然而,今夜,幽夢的詭異行動讓江楓實是不解,他的心中有一種不安的躁動的悄然升起,卻連他自己不清楚這種感覺從何而來,為何而生……
無奈,江楓只能暫且按下疑慮,先借淬神圖潛心修煉。與此同時,幽夢悄然跟隨武秀川進入密室之中,一路蜿蜒前行,但也算有驚無險。
當發現密室之中,武震方和武修林早已等待多時的剎那,幽夢心中一凜,急忙潛藏暗處,不敢作聲。
“爹爹,為什麼我們非要等到立春之日再破除封印啊?”
“當年我們武家初祖隨趙國開國皇帝爭戰天下,功成名就之後,初祖主動求請在此地劃疆封侯,正是因為早就察覺到此寶的存在,想據為己有。武侯府這些年即便式微,也始終不肯遺棄祖地,正是此因!”
立春日近,武震方終於向兒女道明封印來歷。幽夢聞言心奇,也悄然定神向封印望去,半晌之後,才從那炫目神華之中得見封印之物,那……赫然是一具盤坐不知多少歲月的枯骨!
荒骨儲存完整,生前應是一個修士,即便衣物早已腐朽,但直至今日,依舊可以清晰地看見他坐化時所結的道印。而在這荒骨的脊骨上,正對丹田所在,赫然有一節晶瑩剔透的金色脊骨!
“此人生前修為必是驚天動地,不然也不至於其坐化前佈下的封印,竟連初祖也無法破開。那……我們真能做到嗎?”
武秀川難免心憂,但武震方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封印中的骸骨,看著那節宛如琉璃一般的脊骨,彷彿在欣賞著他武侯府強勢崛起的壯麗藍圖,如痴如醉。
“歲月恆久,封印之力早已大不如前,本來,若我全力施為,也可破開此陣,但經我武家歷代先祖推演斷定,此陣中還暗含有一道傳送法陣,若是封印被強行破開,便會即刻開啟傳送法陣,將骸骨移走,屆時,我們也將一無所得!”
“我竟不知這封印還有如此玄奇!”
武修林一旁感嘆,武震方隨即又道:“真正的至寶,便是此骨背脊上的那節金色脊骨,此人生前極有可能是一位修為極高的佛門聖僧,不然也不會死後屍身凝化出至寶舍利。若我得之,將其煉化,便可藉此一舉突破困鎖我許久的境界,甚至得到聖僧傳承,成就返虛也不是不可能!”
“至於為什麼分要等到立春之日再動手,如今我們既已知曉江楓身上有此聖骨舍利的同源之物,到那時,集天時地利,輔以我多年準備,以江楓為引,便可破開封印,得獲聖物!”
武震方所述,武修林暗暗點頭,說道:“如今立春日近,我們也該開始行動了!夏夜殤、獨孤生一、幽夢,三人雖與破除封印無干,但畢竟是王道修士,戰力不弱,留之只怕徒增變數,不如清除障礙,提前將他們斬殺!”
“林兒,你能不被美色所迷,為父甚是欣慰!”武震方拍了拍武修林的肩頭,連連讚賞。
畢竟夏夜殤的美貌,即便以他的老練深沉也不免心動,但家族大計在前,他尚還分得清輕重緩急。
沒人比他更瞭解自己的兒子,他之前一直怕武修林按耐不住心中慾望,提前妄動,徒壞大事。如今看來,他的擔心是多餘的,武修林的心性終有成長。
眼中閃爍著刺骨的寒意,武震方冷然道:“夏夜殤三人的事交由你全權負責,川兒,你從旁輔助你兄長!至於江楓,他若識時務,主動幫我們破除封印,剩下我的一番功夫也就罷了,倒時可以給他一個痛快的死法!如若不然,便將他也直接斬殺,取出聖骨同源之物,再由我自己來破除封印!”
“是!”
武震方初定計劃,幽夢聞言猛然一驚,心神駭然,正欲轉身離去,正在此時,武震方身上的衣袍突然無風自動,轉過身來一掌拍向幽夢所在之處。
“誰?!”
“嘭!”
掌勁霸烈,這密室雖是特製,但在武震方全力一掌之下也不禁一陣搖晃。武震方定睛看去,卻不見絲毫異常,空無他物,緊皺的眉頭也重新舒展開來。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