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多掰了掰他的手,沒掰動。
李多多就有些尷尬了:
“那個,趙明懷,你別這樣,我本來也不是為了救你……”
這別再誤會什麼救命之恩賴上她了,可就難辦了。
“多多,你去那邊。”
趙明懷忍著手抖,把李多多推到了李福祿那邊,等到李福祿兩口子把李多多拉去身後嚴嚴實實地護起來之後,他才準過頭去,腳尖一挑,將落在地上的刀刃踢飛了起來。
刀刃飛起來的弧度也甚是美妙,下落的時候就直直地朝著持刀撲過來的人紮了下去。
又是一聲慘叫,這回那人不光是腳丫子被劈成了兩半,一隻胳膊也被紮成了兩截。
這,這也太巧了。
其他正要圍上來的人看著他的慘狀,忽然就後背一涼,莫名地想起死活不肯來的那群人描述過的場景,那活脫脫地就是見了鬼。
今晚他們不會也要見鬼吧?
趙明懷上前,直接把慘叫的男人拎了起來,目露兇光:
“到底是誰讓你們來的?”
“我,我們是來為我們家老爺討回公道的!你們,你們勾結土匪,強佔良田,你們也太黑心肝了……”
那人抱著自己斷掉的胳膊,疼得發抖,卻還是強撐著沒有認慫,憤怒地控訴道:
“我們老爺辛辛苦苦幾代人攢下了點兒家業,還沒來得及享福,就被土匪給搶了,家裡的公子小姐也都沒了,想要你去跟他們做個伴兒,你又不肯,還誆騙我們老爺說會替他報仇,他才將這仙台山的地契給了你,可是你呢?”
那人一邊因為疼痛而吸著涼氣,一邊落淚:
“我們老爺千盼萬盼,等著看那些喪盡天良的東西碎屍萬段,你卻帶著他們過起了逍遙日子,那你和他們那些土匪有什麼分別?”
山裡的夜風很大,風聲伴著樹林裡偶爾傳出來的幾聲淒厲的夜梟叫聲,讓人覺得淒涼不已。
李多多也不由得覺得心頭酸酸的,她不得不承認,她好像被這人所說的話打動了。
可同樣是這樣的月黑風高殺人夜,她也差點兒就被那老頭兒給埋了啊。
那會兒這人怎麼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替她抱不平呢?
李多多從爹孃身後探出頭來,問了那人一句:
“你們老爺是不是姓許?”
“是,我們許家……”
“行,那我知道了,你們趕緊滾吧。”
那人還想說點兒什麼,李多多就直接打斷了他。
她記得沒錯的話,那天晚上那幾個墳頭前墓碑上的名字,清一色的都姓許。
哼,本就不是什麼仁善之家,還非要充什麼仁善之人。
她沒把那些土匪碎屍萬段,是因為她根植在骨子裡的三觀不允許她以暴制暴。
人命在她眼裡都是可貴的,不應該隨意就剝奪了。
當初那老頭想要了他們三個人的命,她也沒要了他的命,憑什麼她就得為了那老頭去要別人的命?
再者她雖然沒要這些土匪們的命,但也沒少讓他們受罪,最殘暴的那幾個因為之前被她挑撥互砍,最近又遭了不少罪,已經奄奄一息了。
作惡多端的人,自有惡果等著他們嘗,她留了那老頭一命,今日卻將家人和自己都置於險境。
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真要講道理,恐怕也是那老頭兒捨不得這座山犯了眼紅病。
但是那受了兩處傷的男人沒見這小姑娘把他怎麼樣,終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肯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