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池州。
石臺縣東門處,一顆人頭被懸掛著,從臉上表qi ng來看,他死前極為不甘心。
這人正是秦幽諭在寧**中的內應王猛,當他跟隨謝讓準備攻打徽安府時,便給秦幽諭偷偷去了書信,後來秦幽諭回信讓他配合秦泉的西路軍。
原先秦泉和他商定的是跟隨在軍中,作為內應。後來因為他沒有跟著大軍出發,便改了計劃,他負責在大軍離去後奪取石臺縣,之後秦泉會率軍過來與他會合。
然而當他按照計劃,帶領本部五百士兵殺了縣令拿下縣城時,鄧玄離率領騎兵忽然出現。
鄧玄離是盧維義手下愛將,手底下的三千騎兵是寧**最精銳的部隊之一,王猛自然抵擋不住,僅僅守了不到半天,便被鄧玄離攻破城門,斬下首級,懸於城門。
石臺縣西門處,鄧玄離帶領著騎兵從王猛腦袋下經過,他是名近三十歲的男子,眉目清秀,嘴唇線極長,彎成一條弧線,神態中展現出一種掌握一切的從容。
整支隊伍緩緩出了城,而後忽然急速奔行起來,若從空中俯瞰,彷彿一條黑色的長蛇。
……
徽安府與池州邊境處,池州這一邊。
某個山坡上,秦泉騎著馬,默默看著下方一支步兵隊伍緩緩經過。
“統領,都準備好了,下令進攻吧。”荊徹開口道。
秦泉沒有說話,一雙劍眉皺了起來,似乎有什麼困惑,楚雄比較瞭解秦泉,知道他定然是發現了什麼,然而看了半天,卻什麼也沒瞧出來。
又過了半晌,眼見隊伍就要經過這處埋伏點,荊徹催促道:“統領,再不進攻,敵軍就要過去了。”
秦泉終於開口,不過說出來的卻是“撤軍”兩個字。
“這是為什麼?”荊徹睜大了眼睛。
秦泉什麼也沒有解釋,策馬走了,楚雄皺著眉頭跟著去了,宗司冷笑道:“荊校尉,統領說撤軍自然有他的道理,這種事你以後少問,我等只需聽令就是了。”
語畢,策馬追去,荊徹搖了搖頭,也騎馬跟了上去。
大軍開始返回徽安府地界,走了沒多久,從祁門城方向來了一名哨馬,傳過來一份軍qi ng。
秦泉接過一看,臉上微不可查的一笑,將寫著軍qi ng的紙遞給了荊徹:“看了這個,你就知道我為什麼撤軍了。”
荊徹取過一看,發現這封軍qi ng是陸軍送過來的,前面彙報的是搜查小隊抓到了敵軍統領謝讓和副統領許達,可以說是極好的訊息,然而讓他吃驚的是最後面這條訊息:敵軍除了謝讓的大軍,暗中還有一支精銳騎兵。
看完紙條後,荊徹將它遞給楚雄,心念百轉,向秦泉看去:“將軍的意思是剛才那隊步兵有詐,暗處便隱藏著這支精銳騎兵?”
秦泉淡淡道:“我並不知這支騎兵的存在,當時只是覺得這隊步兵有問題。”
“什麼問題?”
“太不設防了,簡直像只待宰的羔羊,等著我們下手。”
“統領大人果然目光如炬!”宗司一臉的欽佩。
荊徹又開口道:“但這有可能是對方指揮官無能。”
秦泉冷冷道:“他再無能,可前幾天那場伏擊,敵軍騎兵逃脫了不少,必然有人將受到伏擊的訊息告訴了這支部隊,這種qi ng況下還不設防,那麼就不是無能,而是愚蠢了,你覺得我們的對手有這麼蠢嗎?”
荊徹搖了搖頭:“不錯,永遠不能小看自己的對手。”
宗司聽後嗤笑一聲,這傢伙明明沒上過戰場,卻總喜歡裝模作樣的說些大道理,他要真悟透這些道理,剛才應該就發現了敵軍Y謀,現在卻只能馬後炮。
“我剛才也只知道對方有問題,卻不知問題在哪,直到看到這則軍qi ng。”秦泉緩緩道。
就在這時,又一名哨兵遞過一份軍qi ng,方向卻從池州過來的,秦泉接過一看,神色變的極為冷厲:“鄧玄離嗎?我記住你了。”
“加快行軍速度。”他大聲下令,隨後一馬當先,向祁門縣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