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安城外,新安大營,帥帳之內。
秦幽諭迫不及待的開啟剛送來的信紙,看到後來,她手都抖了起來,神色極為難看,她旁邊的女官趙真問道:“將軍,你怎麼了?”
“我說那邊為何一直沒有訊息傳來,原來是這樣。”秦幽諭苦笑道。
趙真正要再問,卻見秦幽諭快步出了營帳,只留下一句“我出去一下”,便騎馬出了大營。
秦幽諭一路策馬狂奔,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雞鳴山,她*身下馬,向山上奔去,經過一處陡坡時她忽然停了下來。
她永遠忘不了,就是在這裡,她救了陸原,從此命運發生變化。
來自金陵府的信中寫的很明白,陸原被上過大刑,幾天前,金陵府送信過來時,說陸原被定了死罪,而且還提到過兩名和陸原同罪之人被拷打至死,一人叫莊毅,一人叫馮克楚。
當時秦幽諭便懷疑陸原也受了刑,現在看來果然猜對了,秦幽諭不寒而慄,在自己無法掌控的qi ng況下,陸原就這樣與死亡擦肩而過,她如何能不後怕。
她急步行至山頂,在竹屋中取了支長槍,在空地上舞了起來,足足舞了小半個時辰,她忽然將長槍拋在地上,跳入湖中,湖面上久久沒有出現她的身影。
新安大營中,當趙真再次見到秦幽諭時,發現她渾身溼透了,不過神qi ng已經恢復正常,她笑道:“趙真,你去請孫妹妹來一趟。”
“是。”趙真領命而去。
一路騎馬到了徽安城,趙真發現城門口衙役多了許多,盤查也變得嚴格了些,如今徽安府百姓都知道陸原陸大人圖謀造反,被朝廷抓了。
之前還有百姓想呈上萬民書,向朝廷請願放了陸大人,不過被張大人和紀大人壓下去了。
若說徽安府對陸原被抓最高興的,應該就是沈家沈老爺子了,不過他也只能在大牢高興一下,前段時間一名叫關貢的捕快查出一件大案,說是沈家礦場限制礦工自由,不給礦工月錢,而且涉嫌謀殺了幾名礦工。
案發後沈老爺子動用各種關係,卻一點作用都沒有,想給新任府尹送金子,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法見到新府尹,如今金子全被官府沒收,人也被關在了大牢。
他估計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栽在一個捕快手裡。
府尹霍文亮並不知道本該屬於自己的錢已經被自己的府衙沒收了,他目前只對兩件事感興趣,一件是*修徽安府衙,那處舊的縣衙他是一天也不想多住,目前暫住在孫員外給他安排的一處宅子,名叫清悠居。
另一件則是紅袖添香的花魁平紅袖姑娘,那女子彷彿就是柔弱的化身,令人忍不住想要去呵護她、保護她,更難得的是有才,能領略到他霍大人詩詞中的奧妙。
今日霍文亮在府衙處理了一個時辰公務,覺得有些疲憊,於是回到清悠居,又去喚人將平紅袖請了過來。
此刻,他正坐在亭臺之中,聽平紅袖彈琴。
遠處,孫少清冷冷監視著他,清悠居里的下人都是她的人,霍文亮帶來的幾人也都被她用各種手段買通。
趙真進入清悠居後,便被帶到孫少清面前,孫小姐淡淡問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家將軍請孫小姐過去一趟。”
孫少清點點頭,對身旁蘭兒道:“繼續盯著他,一舉一動都要向我彙報。”
“是。”
孫少清並非嬌柔女子,自從陸原走後,她很少乘馬車了,全都改騎馬,穿的衣服也漸漸變成方便騎馬的獵服或者武服。
她不願意在路上耽擱時間,策馬狂奔至軍營,看守營寨的軍士都認識她,直接放她進去了。
她進入帥帳沒多久,裡面便傳來她的怒罵聲:“蠢貨!蠢才!什麼狗屁馬王爺,蠢蛋劈空掌,給他們帶去的一萬兩銀子為什麼不用?還有蘇流鶯,她也是個笨蛋!”
秦幽諭默然無語,在這一點上她認同孫少清的看法,派去的人選並不合適。
孫少清沉聲道:“姐姐,我決定了,我必須去金陵,不然原哥沒了,一切都沒有意義。”
秦幽諭搖頭道:“這並不是唯一的辦法?”聽她口氣有所鬆動,孫少清問道:“姐姐,那你的意思是?”
“你我不能去,再派其他人過去。”
“誰?”
“你覺得秦泉怎麼樣?”
“可以是可以,不過他不是負責狼山大營嗎?他去了,大營那邊怎麼辦?”孫少清問道。
“新安大營我已經整頓的差不多了,可以讓趙真、張彩按照我的訓練計劃按部就班就行,狼山那邊,由我替秦泉訓練。”
“這怎麼可以,把姐姐你累壞了,我怎麼向原哥交代?”孫少清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