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端陽街走了沒多久,一名圓臉丫鬟忽然從街邊跑了過來,在人群中看到侯越後,急急喊道:“侯越,快隨我來,蘇小姐讓你過去!”
侯越還以為蘇流鶯出事了,應了一聲,將陳芷行李塞到侯婉兒手中,衝侯開山說道:“爹,我去了!”
“千萬要保護好蘇小姐。”侯開山囑咐道。
陳振風見候家父子如此不把自己等人放在心上,臉沉如水。
侯開泰瞧見了,對侯開山問道:“開山,侯越幹什麼去了?”
“他奉陸大人之命保護蘇小姐。”
“陸大人是?”
“歙縣縣令。”
聽到是縣令之命,侯開泰也不好責怪他。他察言觀色本領和弟弟一般差,未發現陳振風臉色更難看了,這也是他武功僅次於陳振風,副門主卻輪不到他做的原因。
又走了好一陣,馮莫不耐煩道:“侯長老,你給我們安排的地方到底還有多遠?”
“副門主,你們沒提前在縣城找好住所嗎?”侯開山吃驚道。
他從不收受賄賂,父子二人僅靠月俸的話,距離買房還很遙遠,哪能為鷹爪門提供住宿。
“領教了。”馮莫拱手冷笑,向陳振風說:“門主,我們回信州吧。”
“岳父,回信州吧,我爹爹一定會招呼好大夥的!”李平也說道。
“開山做班頭還不久,未必是他有意如此。”陳振風沉吟片刻,說道:
“開山,老夫實話與你說吧,咱們鷹爪門自從離開嶽州後,又輾轉洪州、信州,一路上開支實在不低,如今已沒多少銀子了,住處的事還要靠你想辦法了。”
侯開山若是丁威、田喉那樣的人,自然能輕鬆安置鷹爪門,但他一向廉潔,一時之間哪裡想得到辦法,皺著眉頭立在了原處。
就在這時,一輛華麗的馬車駛過,車中之人透過車窗瞧見侯開山後,大聲叫道:“停車!快停車!”
馬車剛停,他便奔了下來,幾步跑到侯開山面前,笑呵呵道:“侯縣尉,恭喜高升啊!”
“白天望,我現在有事,沒功夫和你囉嗦。”侯開山冷淡道。
這人叫白天望,四十多歲,本是信州大商,兩個月前來歙縣考察一次後發現這裡大有商機,便將下一個發展重點放在此處了。
他因有幾分黑道背景,時常私下威脅別的商戶,強買強賣,與候家父子打過幾次交道,被治過幾次,罰了些錢,還被縣衙捕快給盯住了,塞錢也不好使。
正當他為此發愁時,今早忽聽人說侯開山升為了縣尉,他心中下定決心,一定要搭上侯開山這條人脈,如此才能在歙縣吃得開。
陳振風聽這衣著華貴的員外叫侯開山縣尉,心中一驚,問道:“侯長老,他為什麼叫你侯縣尉?”
“這——,此事改日再和您說吧。”侯開山正為安置鷹爪門發愁,也不想當著白天望討論縣衙中的事。
馮莫心中一驚,這小子這樣說,莫非他真當官了?縣尉可是朝廷命官,但他不是當班頭才沒多久,怎麼可能突然就當上縣尉?
一時間,他一向自命轉的飛快的腦袋中,塞滿了疑問。
白天望毫不在意侯開山的冷淡態度,聽陳振風似乎是侯開山長輩,笑著搭訕起來,問:“老先生,你們莫非是在搬家?可有需要鄙人效勞的地方?”
陳振風不知這人身份,沉吟不語。
李平忽然插口道:“門主,這位白員外若是肯幫忙,咱們住處的問題就好解決了。”
本來他是不打算開口的,他更希望鷹爪門回到信州,但他又很想借機搭上白天望,如此一來,自家爹爹的生意就好做許多了。
白天望在歙縣雖還排不上號,在信州那邊可是超級大商,李平父親李喜福便早就想搭上他了,只可惜一直沒這個機會。
白天望向李平看去,給了他一個友好的微笑。
“平兒,你認識他嗎?”陳振風問。
“門主,白員外的商會可是信州鄱陽城最大的呢!”李平誇口道,其實後面加個“之一”才更準確。
眾人聽後都是一驚,陳芷心想,這胖子如此有來頭,居然對侯叔叔如此恭敬,看來他果真當上縣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