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衣女子,馬空明心中一陣狂喜,叫道:“六妹!”
那白衣女子見了他,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一時連話也說不出了。
馬空明快步奔了過去,一名衙役攔住他,喊道:“你是何人?”
若是往日,他早一拳將這衙役錘飛,但此刻卻不得不停下來,哈哈一笑道:“馬空明是也!”
衙役中一人大聲喊道:“莫非是大盜馬空明?”
那衙役首領也聽說過此人兇名,聽說他在北方時,有一次夜闖縣衙,將縣令暴打一頓後將其吊在縣衙大門,從此兇名大噪,一時不知該動手還是撤退。
馬空明厲聲道:“還不滾!”
衙役首領哼了一聲,道:“你別得意,有種的別走,我馬上回去報告縣令大人,讓城防營來捉你。”說著就帶著衙役撤走了。
馬空明快步走到白衣女子面前,二人深情對視一眼後,緊緊相擁在一起。
忽然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紫婷,他就是你要等的人?”
白衣女子忙將他推開,只見父親下了馬車,忙走到他身前,低聲道:“是的,父親。”
馬空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見了這老者,卻有些害怕起來,訕訕道:“老爺子您好。”
這時車內又走出一名錦衣青年,他眼神看起來極為靈活,在馬空明身上掃了幾眼,笑道:
“阿姐,我常聽你誇獎此人,還以為是什麼大英雄,大豪傑,今日一看,也不過如此嘛!”
那老者叫張德仲,字令之,是開化大儒。那青年叫張渡,字子文,是他兒子。
馬空明瞪了他一眼,心道,你身為堂堂男子漢,讓女人在外面禦敵,自己卻躲在車內,還有臉說別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就是覺得我一個大男人,卻躲在馬車裡,膽小如鼠嗎?”張渡哼道,他走到馬空明面前,沉聲道:
“我問你,我不會武功,出來了只會成為阿姐累贅,又有何益?”
“男子漢大丈夫,死則死亦,你這不過是怕死的藉口。”馬空明大笑。
張渡正要反唇相譏,張德仲道:“子文,他說的對,你這些年過於計較利害得失,反而有失擔當。”
張渡聞言露出深思神色。
張德仲走到馬空明身前,問道:“剛才那衙役說你是大盜,怎麼回事?”
張紫婷大急,走到老者身前道:“爹爹,他——”不過她拙於言辭,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
“我以前時常劫富濟貧,殺過一些壞人,因此也有人叫我大盜。”馬空明沉聲道。
張德仲嘆道:“雖出於一片好心,卻還是有些糊塗。”
馬空明不服氣道:“那些奸商盤剝百姓,我自認為沒有做錯。”
“倒是個實誠之人。”張德仲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對女兒說:“你眼光不錯。”
張紫婷低聲道:“他有些傻愣愣的,爹爹別怪他。”
馬空明愣住了,他以為這老者要稱讚他時,卻語含指責,以為要指責自己時,卻又稱讚起來。
“孩子,你想幫那些貧苦百姓,立意是極好的,但卻同時也在打擊律法的威嚴。”
馬空明聽他如此親切的與自己說話,對老者生出親近之感,但他性格耿直,還是低聲反駁道:“可律法根本管不住那些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