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天齊臉色微變,轉身回了屋子。
孫少清冷哼一聲,跟了進去,見萬天齊正躺在榻上看書。
瞧見她跟進來,萬天齊轉了個身,給孫少清留了個後背。
孫少清在屋裡走了幾步,打量著屋內環境,自言自語道:
“聽說咱們縣新來了位英明神武的縣令,剛來第一天就罷了丁威,後來過了幾日,丁威便死了。也不知那些自暴自棄將自己關在小屋的人,知不知道?”
萬天齊猛然坐了起來,嘴巴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片刻後,他嘆了口氣,又躺了回去。
孫少清在一張板凳上吹了吹,取出一快錦帕墊上,這才坐下,繼續說:
“聽說這位英明神武的縣令大人舉手間便剿滅了周邊山寨,現在又打算發展縣城商業,正在四處尋覓商業人才,也不知那些住在自己妹妹買的房子裡,卻又對她惡語相向的人知不知道?”
“此話當真?”萬天齊終於忍不住開口。
孫少清也不理他,依舊自說自話:
“聽說這位新來的縣令大人修改了茶政,四大商會妄圖與其相抗,卻被縣令大人輕易瓦解。如今陳家和曹家都面臨牢獄之災,也不知那些自以為是什麼大丈夫,實則內心還不如女子堅強,受了點委屈就只知道躲起來的人知不知道?”
“你來找我,莫非就是來譏諷我的?”萬天齊神色黯然,沙啞著聲音說。
“本小姐才沒這閒工夫,本來是想起這裡有一位商業大才,來請他做市令的,現在嘛——”
“現在又如何?”萬天齊低聲道。
孫少清凝視他許久,忽然笑道:“現在也是一樣,不知萬公子可否願意?”
“你還願意請我?”萬天齊一臉的難以置信。
孫少清站起身,緩緩走到他面前說:
“你雖有許多臭毛病,卻也有幾處優點。當年丁威橫行之時,別人都不敢與他作對,你卻敢。四大商會隻手摭天時,我也只能隨波逐流,而你卻不願同流合汙,在這點上,連我也不如你。有這兩點,你那些毛病也還能容忍。”
萬天齊只道她又要大加諷刺,沒想到卻說出這些話來,深受感動。
“承蒙小姐看中,我願意去縣令那裡毛遂自薦,就算沒被他看中,我也願回到孫家,供小姐驅使。”
“那倒不用,縣令陸大人是我未婚夫,是他讓我給他舉薦名市令的,你明日直接來我府中,我帶你去縣衙辦手續即可。”孫少清微笑道。
“在下明日定去。”萬天齊有些驚喜,又有些失落。
……
縣衙公堂,曹建和黎園皆已被抓,正站在公堂之下。
“曹建、黎園,你二人可知罪?”陸原拍著驚堂木,喝問。
“老夫不知。”曹老爺子陰沉著臉,緩緩道。
黎園掙開押著他的兩名衙役,叫道:“陸原,我也是朝廷命官,你不要太過分!”
“是我過份還是你過分?你勾結十一寨,劫掠百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你這是汙衊,我要去刺史大人那裡告你!”黎園大叫。
“我剿滅十一寨時搜到你二人與他們往來的書信,證據確鑿,刺史也保不了你。”陸原沉聲道。
就在這時,一名衙役進入大堂,在展元耳邊說了什麼,展元臉色大變,走到陸原身邊,附耳道:
“大人,秦指揮、秦教頭和金指揮去捉拿陳廣時,發現陳家全家四百三十八口人,全部被殺。”
“什麼?”陸原渾身一震,他正奇怪為什麼秦幽諭三人去抓陳廣遲遲未歸,想不到陳家竟然被滅門了。
見侯開山、展元等人都看著自己,他定了定神,拍了拍驚堂木說:
“證據確鑿,不容抵賴,來人,將曹建關入大牢,家人也關押起來,家產充公。黎園停職,在縣衙找間空房將其看管起來,退堂!”
“你這是要謀奪我家財產,我要看證據,你把信件給我看!”曹建如同瘋了一般掙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