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身雖在此,心已去了北方,縱使留下也是無益。天下大才何其多矣,相公若是有心,定可尋到。”
“只怕無一人能及得上先生。”陸原搖頭嘆氣。
“天下勝貧道者多矣,此州便有一人才能遠勝貧道,相公何不尋之。”王質大笑道,語畢,向陸原施了一禮,翻身上馬,向北而去。
陸原追著問:“不知那人是誰?”
然而王質已然遠去。陸原狠狠跺了跺腳,惱怒道:“就不能說完再走嗎?”
望著王質遠去的身影,陸原怒氣漸漸消散,雖和對方相處時間不長,他卻是陸原來到這個時代後最為敬佩之人,他已經幫了自己許多忙,自己又怎好再怪他?
因借兵而來的喜悅感消失一空,陸原牽著馬緩緩走著,忽然他聽到前方有馬蹄聲傳來,大喜過望,向前方奔去。
帶看清馬上之人是名衙役後,他大為失望,長嘆了一聲。
那衙役翻身下馬,急道:“大人,總算找到您了。”
“有事嗎?”陸原心不在焉的問。
“侯班頭讓我告訴您,說刺史衙門來人了,讓您回去看看。”
陸原猛吃一驚,翻身上馬,向縣城而去。
……
孫府之內,大小姐孫少清這幾日鬱鬱不樂,家中之事都沒怎麼理會,一直待在自己繡樓之內。
這時,蘭兒端著托盤進來了,用腳後跟帶上門,給孫小姐倒著茶,說:“小姐,這幾天家裡好多下人都請辭了。”
孫少清“嗯”了一聲,端起茶杯,輕輕吹著熱氣。
蘭兒有些擔憂道:“聽楊管家說家裡有幾批貨物都被盜賊劫去了,聽說和曹家有關。”
孫少清默然許久,輕輕道:“或許是陳家打算懲罰一下我們吧。”
“小姐您這幾天沒出去,所以不知道,老爺這幾天去找陳家或者曹家時,都被拒之門外,連沈公子也不來咱們家了。”
孫少清大吃一驚,站起身道來,喃喃道:“莫非陳家故意假裝結盟,實則要對付我們?”
就在這時,她的另一名丫鬟急匆匆跑進來了,過門檻時還不慎摔倒,她急急爬起身,叫道:“小姐,不好了,衙門裡來人抓老爺了!”
孫少清柳眉豎起,怒道:“有什麼好慌張的,頭前帶路。”
心中卻哀嘆一聲,陸公子終究還是記恨上孫家,如今孫家兩邊都得罪,只怕很難挺過這關了。
一路行至大堂門外,正聽到孫博怒喊:“這裡是歙縣,你們憑什麼抓我?”
“凡是歙州境內犯人,我們刺史衙門都能抓捕,乖乖跟我們走吧!”一人冷冷說道。
孫小姐奔至大堂,見十幾名衙役已將孫博圍起,奶奶歪著頭被人扶著,似乎昏倒了,周圍一群女眷哭哭啼啼。
細看那些衙役,果然穿著和縣內捕快不同,她嬌斥道:“就算你們要拿人,總需陸大人同意才行!”
“陸大人也不知跑哪裡去遊山玩水去了,並不在縣衙,如今薛大人親來,陸大人就算是來了,也不會阻止的!”
出聲的是李縣丞,他與黎縣尉和另一名陌生官員站在一起。
孫少清見那陌生官員站在李縣丞前面,官服顏色和陸原一樣,心知他官位定然極高,不禁暗暗叫苦。
她向躲在一旁的楊忠問:“楊管家,兩位少爺和表少爺呢?”
“他們有事出去了,還沒回來。”楊管家低聲道。
就在這時,一名帶頭的衙役說道:“帶走。”
孫博看了孫少清一眼,似乎想要說什麼,最終化為一聲嘆息。孫少清腦袋一片空白,跟在衙役身後,只能眼睜睜望著父親被帶走。
走了幾步,她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叫道:“混賬,我們刺史衙門拿人,哪有你這小小捕快問話的餘地。”
另有一人洪聲道:“這裡是縣城,我管你什麼刺史衙門,沒有縣令大人和展哥的命令,誰也不許帶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