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原無奈之下,只好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忽聽老婦人道:“官爺,您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們說。”
一副巴結討好的樣子。
陸原嘆道:“兩位老人家不必多禮,我姓陸,你們叫我小陸就成。”
老漢見他神色溫和,說道:“那怎麼成,您可是衙門裡的老爺。”
陸原笑道:“我只是衙門裡一個跑腿的,二老慢慢吃,我還有事要去縣城,先走了。”
出了堂屋,陸原看到錘子坐在屋外一塊石塊上,表情苦悶,似乎有什麼為難之事。
他看了兩眼,牽著小女孩離開了鐵柱家。
出村路上,許多村民見他陌生,都多瞧了兩眼。
一路到村口,陸原忽然瞧見一名青年站在村口的磨臺上大聲說著什麼,在他身邊圍著一群年輕村民。
與周圍人清一色的麻衣不同,磨臺上的青年穿著一件藍色絲制圓領袍。陸原經過之時,聽到那青年大聲道:
“說到那孫家的花園,那可是大大小小有十幾個之多啊,其中最小的都比咱全村要大!”
人群中一名瘦青年有些不信,質疑道:“猴子哥,不會吧,那他家該有多大呀!”
猴子哥從磨臺上跳下,在他腦門上拍了個脆響,道:“你懂個屁,那些有錢人住的地方不是你這蠢腦袋能想象得到的,你猴子哥我一向見多識廣,也是進了孫家後才長的這見識。”
另一名高瘦青年將發出質疑的青年推到一邊,叫道:“猴子哥,你別管福子,他見識還不如我。你還是說說剛才的事吧,我們這麼多人都去報名,孫家能都收下嗎?”
猴子哥將手搭他肩膀上,語重心長道:“孫家看我的臉面上,肯定會給你們一個機會的,不過到時候能不能進去,就看你們自己了。”
福子又質疑道:“那不就跟我們自己去報名一樣嗎?”
猴子哥大聲叫道:“這能一樣嗎?你也不想想孫府是什麼地方,你們以為隨隨便便就能去報名嗎?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紛紛道:
“對啊!”
“福子你閉嘴吧!”
“猴子哥,明天別帶他去!”
說著話,眾人將福子擠到了後排。
眾人中又有一人流著口水問道:“猴子哥,我聽我二叔說,那孫家的大小姐長的跟天仙似的,是不是真的啊?”
猴子哥大叫一聲“問得好”,屁顛屁顛的爬回磨臺,大聲道:
“你們猴子哥我這雙眼睛可稱得上是火眼金睛,天福樓嶽掌櫃女兒‘賽貂蟬’、城西‘豆腐西施’、平樂坊‘梅紅枝’這些有名的美人,可都是對我笑過的,但若是和這孫大小姐相比,這些閉月騷花立刻就變成殘花敗柳了,照我說,只有曹家小姐和天上的七仙女才能與孫大小姐相比!”
被推到後排的福子十分頑強,再次質疑道:“猴子哥,戲裡唱的不是閉月羞花嗎?”
猴子哥伸出手指向他勾了勾,待他走近後問道:“我說福子,你見過賽貂蟬、豆腐西施和梅紅枝嗎?”
福子老實的搖了搖頭。
猴子哥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怒道:“那你知道她們是羞還是騷嗎?你猴子哥我就見過,她們那騷樣,要是你小子見了,估計站都站不住!”
那流著口水的人一把推開福子,叫道:“猴子哥,曹家小姐也很美嗎?”
猴子哥瞪眼道:“那還用說,她和孫小姐並稱為“歙城雙珠”,那自然是孫小姐多美,她就有多美了!”
陸原聽到這裡,啞然失笑,沒有再多聽,牽著陸雨瞳離開了。
黃口村距離縣城不遠,二人走了半個多時辰便到了。
陸原站在城門口,打量著這座古城,只覺相比寧國縣城,這座城的城牆更高更寬,不過年久失修,看起來有些破敗。
進了縣城,城內繁華程度就遠遠不及寧國縣了,街上店鋪稀少,行人也不多。
陸原尋了許久,終於在一條街上尋到一賣鞋的攤位,攤主是是一名書生打扮的男子,陸原在攤位上看了幾眼,發現都是些成人男鞋,心中有些失望,便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旁邊來了三人加一匹馬,陸原立刻止住了腳步,向他們瞧去。
只見居中的是一名頭戴幞頭,身穿黃綢錦衣的男子,他滿臉凶神惡煞,嘴角長有一顆黑痣,腰間斜插了把摺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