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滋病,又名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徵,這種病死率極高的絕症,會使病人的免疫系統損壞殆盡,一點小小的細菌都有可能導致死亡。
患有艾滋病的李惠,在深山這種惡劣環境之下二十多年,居然還能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回想起來,那天在監獄裡,辛本元——也就是源本心,的確說過李惠完成了那個儀式。
蘇小小想象到了那晚發生了什麼樣的場景,但她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妻子,這樣的母親……
“你……沈躍進僱的殺手,殺害你的丈夫和孩子後,你趁機取了他們的鮮血,為你完成儀式?”
說這話的時候,蘇小小的聲音是顫抖著的,彷彿在說一個連她都感到恐怖的鬼故事。
誰知,她完全低估了眼前這個女人。
李惠不但對丈夫孩子的死漠不關心,甚至還說出了真相。
一個超出蘇小小對人類之惡的界定,讓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的,更加殘酷的真相。
三十年前的除夕夜。
李惠藏好了那本寫有儀式過程的手稿,那是她花重金從她的教主辛本元那裡買來的。
今晚,她就要對自己這還在艾滋病潛伏期的身體,做最後的了斷。
她脫下了往日的憂愁,戴上開心的面具,為兩個孩子,和那個不愛她的丈夫,做了一桌豐盛的年夜飯。
幾個月前,丈夫告訴了她,他的外面還有一個家,那個才是他真正愛著的女人。
而他這位名正言順的妻子,在他的描述中,是無趣的,平淡的。
他厭倦了這樣的妻子,更厭倦這樣的生活。
外面的那個女人,漂亮,有情趣,在充滿枯燥和壓力的生活中,給了他無盡的安慰。
那個女人,是個護士。
可後來他才知道,那個女人在工作時接觸到了艾滋病人的血液,也感染上了。
然後,她傳給了他,而他,又給了這位妻子。
為此,李惠和丈夫爭吵了很久。
今天,她沒有再吵,她戴上了面具。
飯桌上,丈夫還在和她抱怨著工程上的事,說他的領導貪汙了一筆工程款,他正打算去告發。
而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還知道那位領導已經買通了殺手,準備要他的命。
甚至還知道,他們準備在今晚下手,所以,她也打算在今晚做個了結。
丈夫喝醉了酒,還在喋喋不休的罵著領導,罵著職場上的不公,罵著這個該死的艾滋病。
孩子們一無所知,悶悶不樂的吃著飯,心裡盤算著怎麼才能讓爸媽和好如初。
丈夫的妹妹也來看她的侄子、侄女們,不停的勸哥哥少喝一些。
可孩子們沒有等來父母和好的那一天,等來的卻是摻了安眠藥的年夜飯。
懵懂無知的孩子們。
抱怨一切、喋喋不休的丈夫。
還有那個不走運的小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