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而對義長和政虎道:“兩位殿下有什麼需要的請吩咐在下。”
義長溫和的說道:“如此,細川様就帶我和上杉彈正少弼去找個落腳的地方吧,而且我們要覲見天皇陛下的話,還有什麼流程,也需要細川様提點了。”
細川藤孝直言道:“兩位殿下想要拜見天皇的話,那就先得拜訪山科內藏頭殿。”
細川藤孝說的是山科言繼,按規定,只有獲得五位以上的身份才可上殿,無官無位者不能謁見天皇。
各家大名或家臣向朝廷獻金,都是由山科言繼、近衛前久等公卿負責傳奏,天皇並不出面,這是出於身份的考慮。
當時的日本貴族,家系等級高低劃分得很清楚,家格不夠高,是無法就任高階官職的。
不過以義長和政虎的官位與家格都足夠面見天皇了。
而貴族們的主要的區分如下:近衛、鷹司等“五攝家”,其子弟最高可做到攝政·關白【代天皇執掌政務的重要官職,天皇年幼時稱“攝政”,親政後稱“關白”,也即諸事都必須關白(原意為告知)此官的意思。】。
三條、菊亭等“九清華家”,其子弟最高可做到正、從一位的太政大臣;正親町、三條西等“三大臣家”,其子弟最高可做到正三位大納言;河鰭、滋野井等諸多“羽林家”,其子弟最高可做到從四位近衛中將。
勸修寺、萬里小路等諸多“名家”,其子弟最高可做到從五位侍從。以上所述這些家族中接近半數都出自藤原氏,其中“五攝家”全都源自藤原氏的分家“北家”。
山科言繼乃是藤原氏的庶流,就家格而論屬於“羽林家”。山科言繼從信長出生前就與勝幡織田氏保持著密切的聯絡。
天文二年(1533年),也就是信長誕生前一年,七月份,山科言繼和飛鳥井雅綱兩位公卿受邀前往尾張,教授那些鄉下人和歌和蹴鞠(踢球)技藝,受到織田信秀的盛情款待——當時言繼二十五歲。
山科言繼長年為了朝廷的財政復興而四處奔走,他的主要任務有兩個,一是向各地諸侯募捐,二是請求諸侯們恢復朝廷的“御料地”,也就是被侵吞的朝廷的地產。
大部分情況下,他的努力都會化為泡影,不是碰上戰亂,就是蹭一鼻子灰,只有織田信秀等少數戰國大名對他禮遇有加。
基於這一層關係,當織田信長上洛以後,朝廷就派當時就任權(權即額外之意,指超額多設的官位)中納言的山科言繼擔任“武家傳奏”,負責和織田信長聯絡、交涉的工作。
義長和政虎去拜訪山科言繼的話,其實也只是送錢罷了,送個一兩千貫,就足夠天皇和公卿們彈冠相慶了。
不過為了得到征討四方的大義,義長心裡有了出血的準備,錢財算什麼,政治資本才是最重要的,錢花了還可以賺,而征討四方的大義才能幫助他繼續擴張領地。
細川藤孝先帶著義長和政虎去找落腳的地方,而三淵藤英則是追上了足利義藤的馬隊。
足利義藤見三淵藤英過來,問道:“你覺得如何?”
三淵藤英頓首道:“殿下,臣還需要進一步的交流。”
足利義藤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的準備根本不夠,六角家那邊又偃旗息鼓了,只有細川管領的支援,恐怕難以擊敗三好家。”
三淵藤英默然,他們力量相比較三好家確實太弱了,但是不少幕臣都在鼓譟著要與三好家開戰,這主要是掌管京都的松永久秀逼迫幕府太過。
此刻,松永久秀的手下就監視著足利義藤的一舉一動,而義長和政虎進京的事情也被松永久秀知道了。
松永久秀,位列戰國三大惡人之一,最出名的就是燒燬寺廟了,和信長有的一拼,他差點也被當成了佛敵,還好得罪的不是一向宗。
當然現在的松永久秀還沒有以下克上的野心,這樣野心是到了三好長慶晚年,所有的政事基本都是松永久秀處理才得以讓他看到了下克上的希望。
到了三好長慶的晚年,三好家已經衰落了,在制霸京畿的十幾年中,三好家幾位有能力的重臣逐漸病死或是戰死,這導致三好家實力衰退。
這些原因都促使了松永久秀想要下克上,特別是長慶死後,三好三人眾被松永久秀牽著鼻子走。
不過現在的松永久秀還是很專心的為三好家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