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敢鬥擺擺手:“孫笛的爺爺也是我六姥爺,六姥爺的面子我得給,不能公開炒。還有周清清,也是個難題——只要錢遠一天不和我姐離婚,他就是我姐夫。老帥,你看,錢遠和周清清的事要不要給我姐說?”
孫成偉想都沒想,便說:“當然要說,讓你姐心裡有點數,別哪天被錢遠賣了還不知道。”說罷,又義憤填膺地補了一句:“市長的先生竟在外面養小老婆!”
劉敢鬥嘆了口氣:“老舅,我姐這人你是知道的,太認真了!她要認起真來,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大家臉上可就都不好看了。”
孫成偉思索著:“你姐要想和錢遠離婚,她就會鬧;不想離,她就不會鬧。”
劉敢鬥還是拿不定主意:“老舅,錢遠的事,你讓我再想想吧!”停了一下,又說,“你也得辛苦一下,馬上去一趟省城,把孫笛的情況當面和我六姥爺說說,別讓他日後產生什麼誤會!帶我的賓士去!”
孫成偉一邊應著,一邊向門口走:“好,好,我現在就走!”
孫成偉走後,劉敢鬥把正在股市上炒股的孫笛召回來了。
孫笛不知劉敢鬥要和他談什麼,一副輕鬆自然的樣子,進門後坐下就說:“敢鬥姐,這次做朝輝,我三天賺了四十八萬,真像做夢一樣!”
劉敢鬥淡淡地笑了笑:“那好啊,我祝賀你了!”
孫笛掏出一支菸抽著,不經意地問:“敢鬥姐,找我幹什麼?又有啥好事?”
劉敢鬥不動聲色地說:“和你商量一下工作。圖書館工程你不要再管了,董事會研究認為,還是我親自來管比較好,你呢,就準備建國五十週年回顧展吧!”
孫笛怔住了,愣愣地看著劉敢鬥:“敢鬥,你……你這是咋了?我圖書館幹得好好的,咋說撤我就撤我?這工程馬上也要完了嘛!”
劉敢鬥說:“正因為馬上要完了,我才不放心,才親自來抓了,我總不能看著它通不過驗收吧?”說到這裡,臉掛了下來,“孫笛,這一點我和你說清楚,這座大樓真通不過驗收,一切經濟責任全要由你負,你的股份可還在我手上!”
孫笛這才意識到工程上的秘密可能暴露了,可仍在掙扎:“敢鬥,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誰刮我的臭風了?肯定又是老帥!敢鬥,老帥真得讓他退休了……”
劉敢鬥冷冷地看著孫笛:“老帥是我老舅,咋著也不會坑我!”
孫笛說:“老帥還沒坑你?陳夢熊的事坑得還不狠?”
劉敢鬥說:“那是兩回事!他是要幫我姐!”
孫笛沮喪極了:“好,好,敢鬥,你是董事長,我……我認你狠!”
劉敢斗的口氣這才和緩了些:“孫笛,你也不要意氣用事,馬上就是建國五十週年了,你先集中精力和市團委的查子英書記他們一起去好好抓抓回顧展和傳統教育!圖書館工程上沒有什麼事最好,真有什麼,咱再當面算清賬!”
孫笛有些失態,脫口道:“我……我現在哪還有心思管什麼傳統教育?!”
劉敢鬥注意地看了孫笛一眼,話中有話:“我都需要接受點傳統教育,你就不需要接受點傳統教育了?聽你爺爺、我六姥爺多講講傳統,可能對你大有好處!我就深有體會!就這麼定了,你從明天開始辦交接,別鬧得大家臉面上都不好看!”
孫笛自知理虧,不敢做聲了。
趕走了孫笛,劉敢鬥在自己寬大的辦公室裡抽著煙,來回踱著步,又想起了心思:錢遠和周清清參與坑她倒還是小事,她可以認倒黴,吃一次啞巴虧,可嚴重的是錢遠養小老婆。自己是女市長的親妹妹,知道了這種事竟不和當市長的姐姐通個氣,這無論如何說不過去。
想來想去,劉敢鬥還是抓起了電話,找了劉勝利,難得喊了聲“姐”:“姐,有件事我……我非跟你說不可!你……你能想到嗎?你家錢遠在外面養小老婆,就是原來王環環的花瓶周清清,他還和孫笛一起合夥坑我……”
劉勝利十分震驚:“敢鬥,你慢慢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敢鬥說:“姐,你知道,我對你、對錢遠這個姐夫一直都是很尊敬,也都是很信任的。沒想到,他們一夥竟勾結起來弄走我七八百萬……”
劉勝利急切地問:“錢遠參與到什麼程度?”
劉敢鬥說:“姐,周清清是錢遠養了兩年的情人,你想他參與到什麼程度!”
劉勝利那邊沉默了好半天才說:“我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談談好嗎?”
劉敢鬥想了想:“姐,今晚我在我們回顧展的展場等你好麼?”
劉勝利答應了:“那我們就晚上見吧。”
放下電話,劉敢鬥手心全是汗,一時間不禁又有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