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新帝下令全城西遷,剛開始大家都以為這是天方夜譚,可緊跟著徵調人力鋪路架橋的詔令下達,又因工錢豐厚,一時間尚京絕大部分勞動力都踴躍報名加入鋪路架橋的工程隊。
從尚京往西第一個大城便是安邑,以往跑馬差不多要三天才能到達,而這次要修的官道,不僅使用了一種叫水泥的原料,更是在道上架設木軌,在其他動力暫時還無法實現的情況下,夭夭決定先用馬車來代替。
總之製造司拿到了皇帝給得水泥配方和道路設計圖,鋪路工程就這樣如火如荼的展開。
另一方面安仁新帝為了表示西進的決心,乾脆把整個國庫都給搬到了西市,就那樣暴露在所有人眼前,巨大的廣場上聳立著一座金銀山,當然,這裡面絕大部分是那夜暴動時搶富戶的金銀。
如此多的財富,卻沒人敢去搶,夭夭在此佈下重兵,楊翦立下軍令,金山若失,他提頭來見。
此間目的,就是在告訴所有人,皇庭有錢,想賺不?想的話就要乖乖聽她這個皇帝的。
在人力充足的情況下,夭夭還下令讓軍隊去開墾尚京城周圍的荒地,開墾的土地統統歸皇朝所有,以軍戶為單位去種植,不僅不收糧稅,所得糧食一半必須賣給國家,另一半可自行分配,而且每畝糧超過2石收成的還要獎勵二兩銀子,軍戶中的生產大戶再獎紋銀百兩。
早朝,臨淵殿上,官員們戰戰兢兢跪伏於地,四周斧鉞手林立,只等皇帝一句話,今日金鑾殿上怕就得見血。
新農地政策影響了所有地主階層,朝中這些官員,誰家沒點良田在手,夭夭沒動這些人的田地,她動的是那些佃戶,給地主種田一年下來存不了一粒糧不說,還得倒欠地主的,種田種到最後就變成地主的奴隸了。
現在只要加入軍戶,戰時去打仗,閒時種田,不用交稅,一半糧賣給國家就是錢,自己還能剩一半糧,多勞多得,還能有獎勵。
權衡下來,只要是不傻的勞動力,紛紛踴躍加入軍戶,這下地主的田地就沒人種,這些人肯定要鬧,最先就是在金鑾殿上哭訴。
夭夭慵懶地坐在寶座上,手指敲著扶手,耐著性子聽這幫官員扯蛋,說什麼國家利益,還不是想著自己的腰包。
夭夭覺得自己應該發脾氣,摔點兒東西才行,左顧右盼半晌沒找到可扔的東西,她乾脆摘了自己頭頂的冕旒,直接摔到玉階下,皇冠應聲落地,絲線斷裂,五彩玉珠四處滾落,玉珠跳動的聲響讓所有官員感到心驚。
一聲聲色俱厲的“跪下!”
官員們齊刷刷膝蓋撞地。
夭夭直接從寶座上跳起來,叉腰開罵道:“一群白眼狼,要不是朕一夜之間壓下暴亂,你們一個個有命活到現在,早就被流民打死。”
“爾等一個個在尚京都有產業,茶莊、糧油鋪子、綢緞鋪、酒莊、酒樓等等,誰家關門大吉了的?沒有現在朕給你們的穩定局勢,你們早就破產了好罷,跟朕哭窮,如今朕國庫大開,每日花錢如滔滔江水,朕找誰哭去?朕要是穩不住尚京局勢,朕死,你們都得給朕陪葬!”
“朕還沒叫你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就盼著你們別扯朕的後腿,誰要是還敢反對農田新政,朕立馬砍誰腦袋。”
“你們的地荒著也著實可惜,新政裡也說了,空地不種那就是死罪,朕也不逼你們,實在沒人種地,你們把地賣給國家,朕找人去種。”
底下一幫大臣官員那是哭都哭不出來,這皇帝真是好手段,暴亂當夜,著人領著暴民四處搶劫,整個尚京城大戶幾乎被搶光,還是搶了一次又一次,皇帝那個國庫也好意思搬出來說,都是他們的棺材板錢。皇帝拿著這些錢招兵買馬,反過來壓制他們這些官員和富商,他們去哪兒說理去。
刀架在脖子上,這地是不想賣也得賣,關鍵皇帝最不要臉的是,賣地的錢先賒著,秋收後才還,這就等於把尚京城從上到下所有階層都綁在了皇帝這條戰船上,一旦船翻了,好吧,大家都得死翹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