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她也想洗澡,可根本沒機會好吧,男澡堂在開放的時段隨時都有人,根本不可能去洗,三個月裡,她就洗過頭,澡還真是一次沒洗,她也知道自己臭了,可她能怎麼辦?
她就說這幾天魏離他們都離她遠遠地,找她麻煩的頻率明顯降低,原來是受不了她身上的味兒。
夭夭下定決心,今天她是有條件要洗,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洗。
大不了就是女兒身的事被揭穿,怕啥?
女人可以被嫌沒有女人味,但絕對不能被嫌臭。
抱著此等決心,夭夭等入夜眾人睡下後偷摸跑去了女生舍間。
為什麼要去女生舍間?廢話,若是在男澡堂子被發現了她就虧大了。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人還是很注重個人衛生,貴族三日必洗一次頭,五日沐浴一次,不是那種隨便沖洗一下,而是要下澡堂子的那種。
女舍間的西北角專門設有浴池,石材圍砌的圓形澡池,有兩級臺階,池子不大,直徑也就不到兩米,在皇宮裡算是小池子。
熱水供應也很方便,用的是女舍間後面鍛造熔爐處的熱源,經過石槽流到澡池,中途有三處小閘門,能夠輕鬆蓄水。
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夭夭摸了摸水溫,挺合適,她三下五除二脫了衣服摸黑入水,浸入四肢百骸的溫軟讓夭夭感覺舒坦,如果可以,她想泡一整天。
也是合該有事,女舍間裡楚南風起夜去茅廁,路過西北角時聽到了澡池子裡有水聲,她壓根沒有想太多,提著燈籠就走過去,沒進門就問道:“是誰在沐浴?怎麼不點燈?”
夭夭看到外面火光亮起時,人就縮排水裡,只露了一個頭在外面,聽到楚南風的聲音,她倒是舒了口氣,被女生捉到總比被男生看光了好。
等楚南風提著燈籠進入澡堂子,昏暗的燈光下,沒看到人。
“奇怪,我明明聽到有聲音的。”
本打算退出去的楚南風,回頭見池子裡水波盪漾,她斷定肯定有人,提著燈籠上前,往水裡一照。
楚南風所見,水面下一團如墨般的黑團,有點像漂浮的頭髮,她還沒來得及多想,一張面孔赫然從頭髮團裡浮現,在晃動的波紋之下顯得異常扭曲。
“鬼啊!”
一聲尖叫,劃破夜空,整個皇宮怕是都能聽到。
許是驚嚇過度,楚南風被嚇暈過去。
夭夭趁機趕緊從池子裡爬出來,手忙腳亂地穿衣,她都不敢從正門溜走,翻後院的牆跑了。
還沒摸黑回到自己舍間,就見一群接一群的人從各處向女舍間湧過去。
她半路遇到天字甲等班的同窗,除了最後入住的東蓬萊的一位要坐輪椅的殘疾人外,剩下六個都在,楚熊看到夭夭,招呼道:“如廁去了?聽到慘叫聲了嗎?走,一起過去看看。”
夭夭都來不及解釋,就被楚熊連拖帶拽的拉走。
到了女生舍間西北角的澡堂外,楚南風已經被人救醒,她大致說了一遍遭遇,卻聽姬龍吉站出來道:“世間哪兒來的鬼,一定是人所扮,剛剛有誰在這沐浴嗎?”
女舍間裡其他四個女生都搖頭說不是自己,姬龍吉伸手摸了摸她們的手腕和頭髮,對此間所有人道:“她們身上乾燥,不是我們女舍間的人做的。”
不是女生,那就是男生的鍋了,這邏輯沒毛病。
楚熊在眾世子裡威望最盛,他站出來道:“查,以每個舍間為單位,先自查。”
夭夭雙臂抱胸,仰頭望天,有些絕望。
等楚熊查到她這裡,她都委屈的想哭了。
“你頭髮怎麼溼的?”楚熊質問道。
夭夭不想回話,她咬下唇的動作特讓人為她揪心,在所有人眼裡,她就像是一隻被欺凌慘了的兔子,好造孽。
楚熊也著急,一個屋簷下的同窗,彼此性格還是瞭解的,夭夭這小子平時除了不愛乾淨外沒大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