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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異象生

“你?熟悉的感覺?”道緣有些驚詫:“難道你曾經見過這塊神碑?”

劍靈仔細想了半天,最後不確定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就算沒見過,可這熟悉的感覺絕對不會錯!就是一時想不來了……”

道緣看著他有些落寞的身影,心中不禁慨嘆,他忽然覺得,劍靈就像是迷途中的孩子,雖然心中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找到自己的親人,但卻因能力不夠,記憶喪失,只能無奈的四下尋覓,流落漂泊。這種情況,豈不是和自己有些相像?原來,自己和他竟同是天涯淪落人。

良久之後,道緣微微搖頭,正想說些什麼安慰他幾句,卻突然聽劍靈慢悠悠的吟道:“天有陰陽生萬物,地分柔剛辯雌雄,為人之道需仁義,三才合和道自生。”

說完之後,他看著道緣神秘一笑,閃身進了生死劍中。

道緣被他這四句話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忍不住傳音相問,但劍靈好像睡著了一樣,問了半天也沒有一點回應。

“劍靈在搞什麼鬼!說這些不相干的話幹什麼……”道緣輕輕皺眉,自言自語了一句,忽然心中靈光一閃:“咦!不對啊,我好像看過這些話!他說的這些,豈不是……天地人三才之道麼!”

他回憶著小時看過的那些經文,喃喃說道:“天道、地道和人道,正是陰陽、雌雄和仁義,而書上說,人無道而不立,物無道而自消,三才相合,便是世界混沌初始的形態,也是道之雛形,之後生二,生三,又生萬物,才成世界……原來,劍靈是在提醒我參悟的方向!”

“第一樓共有十三層,前面的十層我已經透過,剩下的這三層,莫非就是對應著天地人之道?那如此說來,這一層就應該是仁義之道了……”道緣抬頭看著這塊靜立無言的神碑,眼神漸漸變得明亮清澈。

“師父常說,為人在世,以仁立身,以義行事,不仁不義者,天道亦不佑。而自下山以來,我一直不敢忘記恩師教誨,或許,這也正是我歷經諸多危機而安然無恙的原因……”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道緣越來越覺得心意暢達,頭腦清明。就在這時,面前的神碑猛然一陣金光閃耀,照亮四方,上面那些細密的紋路好像變成了長江大河,有無數神秘的氣息在裡面奔騰流淌,漸漸的匯聚向神碑的中心位置。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個古老的字型慢慢凸顯出來,金光環繞中,那字型放出一道紫金色的光華,和自己本身的形狀一樣,印入了道緣的額頭。

道緣忽然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一個奇妙的世界,上下左右都是濃郁到如雲層一樣的精純靈氣,這些靈氣都呈現出一種紫金色的光芒,神識在這裡竟然可延伸出千萬裡之遙,全無阻礙。

忽然,一道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這聲音厚重恢宏,彷彿來自遠古的虛空,突破時間的壁壘進入了他的腦海,震盪著他的識海和心靈,久久不絕。

感覺中,他的身體在慢慢的飛昇,而實際上,也的確是這樣。

當一起都塵埃落定的時候,道緣睜開不知道何時閉上的眼睛,欣喜的發現,自己居然來到了第十二層。

面前的這塊神碑和之前的形狀一樣,但兩者所散發出的氣息,卻有著很大的不同。

這一次,他用了很長時間,才終於又進入了那種玄奇的狀態。當時無暇思考,後來他才知道原因,三才之中,他對人或者說人道的理解,相對來說是最多的,所以進到那種狀態不算太難,而地道次之,天道再次。

越是往後,所用的時間就越長,而悟通之後,所得到的理解和感悟就越多。之所以說悟通,而非悟透,是道緣自己的認知,他知道,雖然神碑上的資訊已經印入了自己的腦海,但自己所能理解的卻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有更多更加晦澀深奧的東西自己沒能理解,不過他並不著急,就如師父所言,現在不求理解,只求記住,待他日時間一到,也許自會明白。

每參悟一層,那悠遠的鐘聲就會響起一次,十一至十三,三層響了三次。

但是,當鐘聲最後一次響起的時候,卻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一至十三層內的所有神碑,在這一刻全部亮起,就如暗夜裡的指示明燈,照亮了整個第一樓。

那些正在參悟的弟子忽然感覺,神碑在亮起來的同時,無窮無盡、難以言喻的神秘氣息被釋放了出來,充斥縱橫在樓內各處,參悟良久都無法通透的地方,隨著這些氣息的到來,突然間豁然開朗,心中明悟。

每個人都大喜過望,抓緊時間,如飢似渴的吸收著這些氣息,以提高自己對碑文的理解和感悟。

神碑上的光華愈加明亮,直接映到了外面,廣場上一片白亮如晝。遠遠望去,整座樓就如同一塊數百米高的通靈神玉,散發著玄奧神秘的溫潤光芒,照亮了整個天空,輝映了半座城池。

如此異象,直接驚動了整個第一城,所有人在這一刻都紛紛仰頭,看著這平生僅見的神奇景象,震撼無語。

靠近城外的一個寧靜小院中,一個身穿普通長袍,相貌清奇儒雅的中年人,捻著頜下的三縷長鬚,正在埋頭看書,忽然心中一動,抬頭看向第一樓的方向。

片刻之後,他收回眼中的微訝,淡淡的笑道:“孺子可教也!”

城中,一座巨大氣派的府邸內,一個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年輕人同樣心有所感,起身來到院中,遙遙看著那明亮瑩潤的玉樓,凝眉不語,駐足良久。

同樣的情況在城內各處上演著,更有數不清的武者飛上屋頂,急速朝著第一樓的方向飛掠而去,想一探究竟。

一時間,昏沉的夜色裡,千百道身影如過江之鯽,絡繹不絕。

儘管同樣震驚,但護城官兵在第一時間就反映了過來,並且顯示出了良好的紀律和素質,他們在首領的帶領下,從四面八方來到第一武院,將其緊緊護在了身後,一個個刀劍出鞘,傲然的看著從各處陸續趕來的武者。

白行雲一眨不眨的盯著第一樓,兩眼放光,花白的鬍鬚不住的顫抖著,喃喃道:“我一直以為前輩們口口相傳的傳說是假的,原來……原來……”

且不說其他人如何的震驚,而引發這一切的當事人道緣,則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因為當第三次鐘聲響起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這裡是一個巨大的空間,四周的牆壁和穹頂之上,鑲嵌著數以千計的明珠寶玉,將這裡照的纖毫畢現,亮如白晝。周圍沒有什麼別的物事,只是在中心地方,一塊桌子大小的圓形石頭,被珍而重之的放在那裡,像是廟宇中被供奉的神像。

而此時,這塊神像一樣的石頭正一刻不停的釋放出陣陣肉眼可見的氤氳氣息,將整個空間都完全籠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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