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等一下……”那人見兩人想走,連忙叫了一聲,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
道緣回身問道:“先生還有事情?”
“這個……你看,天色都這麼晚了……”那人一指外面已經暗下來的天色:“我還沒吃東西呢,住的地方也沒有著落……不如小兄弟就好事做到底,再照顧我一頓晚飯吧。”
“什麼!”雷落一聽就急了,吼道:“我說你還有完沒完了!幫你還了房錢還不夠嗎?竟然還厚顏無恥到要我們管飯?你這傢伙,簡直是丟淨了讀書人的臉!”
那人不滿的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又沒說白吃,大不了以後還上就是了,不就是一頓飯嗎,年輕人,不要這麼小氣好不好!”
“這是小不小氣的問題嗎?你根本……”
“雷落。”道緣止住他,想了想說道:“這位先生說的也對,為人需為徹,只是一頓飯而已,反正我們也要吃飯,乾脆就一起,人多也熱鬧些。”
“你看看,還是這位小兄弟爽快,這才是年輕人該有的作風。”
不多時,一桌不錯的酒菜就擺在了清新小築的涼亭內,雷落盯著滿桌的美味,陰陽怪氣的說道:“神棍,你幾天沒吃飯了?讓你點菜你還真不見外,這麼一大桌子菜,你也不怕撐死!”
那人沒有理會雷落的嘲諷,對二人招招手:“來來來,如此良辰如此夜,豈可辜負了這些美酒佳餚,快吃,快吃。”說完,也不理會二人的反應,舉箸吃了起來。
金兒一見那人似乎像是跟自己搶一樣,立刻也趴在桌上大口吃起來。一人一獸好似比賽,吃得忘乎所以,完全不理會其他。
道緣苦笑一聲,示意雷落坐下。
“對了,柔兒呢?”雷落左右看了看。
“她剛剛說要沐浴更衣,現在應該快下來了。”
那人吃幾口菜,喝一杯酒,津津有味,嘖嘖有聲,滿嘴的油膩,還不時的對各種菜餚點評幾句。雷落黑著臉盯著他,心中老大不願意,卻又不好當真發作,只是一個勁兒的冷嘲熱諷。但對方充耳不聞,只管自顧自的吃菜喝酒,弄得雷落一點脾氣也沒有。
“道緣哥哥,這位先生是誰呀?”片刻後,柔兒清柔婉約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了下來。
那人聞言,抬頭看去。
只見柔兒一身白色衣裙,腳步輕快的走下樓。剛剛沐浴完的她,白淨無暇的臉上透著些許紅潤,黑白分明的眸子帶著笑意,似水含情。一頭秀髮用紫色的絲帶細心的束了起來,還帶著些許的溼意,整個人透著一股聖潔的意味,仿若仙子下凡,美得不可方物。
那人眼中光芒一閃,暗讚道:“好個俊俏的丫頭!”
“這位是……對了,還未請教先生高姓?”柔兒這麼一問,道緣才想起來,到現在自己好像還不知道此人的名姓。
雷落介面道:“你就叫他神棍好了。”
那人放下筷子,喝了口酒,斜了雷落一眼,這才揉著肚子道:“在下姓墨,乃是一個吟遊詩人,不過,若是遇著求佔問卜,前路迷茫之人時,倒也可以算上幾卦。”
“你們看,我就說他是個神棍吧。”雷落像是抓住了證據。
“不可對先生無禮。”
道緣說了他一句,又道:“他就這個脾氣,墨先生不要介意。”
“無妨,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小兄弟你如此高義,你的朋友想必也不是什麼壞人,無非就是嘴欠點罷了。不過我大人大量,就不跟一個晚生後輩計較了。”
“切!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雷落翻了翻白眼,說道:“神棍,光說不練假把式,你不是說你是什麼詩人嗎?現在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要讓我們相信你,那你就為我們現場作一首詩,如何?”
“這有何難!。”墨先生捻鬚說道:“既然今日蒙小兄弟盛情款待,墨某無以為報,我就以這小姑娘為題,賦上一首,一來表示感謝,二來也好叫你小子知道知道我的本事,免得你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打量了柔兒幾眼,眼中忍不住的滿是讚賞之意。柔兒被他看得臉紅,下意識的向道緣身邊挪了挪。
“我說你看夠了沒有?不行就直說,別裝模作樣行不行?”雷落一邊說,一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
“嗯……有了,你們聽好。”墨先生淡淡的一笑,開口吟道:
素影難隱玉凝香,蘭心有意巧成妝。
顧盼嬌柔真國色,何懼三冬九月霜!
柔兒看了道緣一眼,紅著臉低下頭,嬌羞的小聲說道:“先生過獎了,我可沒有這麼好。”
道緣仔細想了想,讚道:“果然是好句!”
雷落撇了撇嘴:“馬馬虎虎,還算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