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令發出的光華不甚耀眼,看起來相當薄弱,但就是這不甚耀眼卻又很薄弱的光華,就把凝魂初境的韓松泰震的立足不定,連連後退,直到與同樣後退的三位長老相距不過數尺才終於停下,他無法掩飾心中的震撼,一時間竟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另一邊,蕭不凡看著三位長老,道:“攔我,你們會後悔的。”
六長老不知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還道他是在恐嚇自己,怒道:“蕭不凡,你堂堂一城之主,如此乘人之危豈不令人恥笑……”
話未說完,就聽見一個蒼老疲憊的聲音響起,對於這個聲音,玄天劍宗的所有人可以說是無比的熟悉,因為,這聲音赫然就是他們的宗主——蘇元海!
玄天令依然緩緩轉動,蘇元海的聲音就從其上飄揚而下,落進了眾人耳內,雖然疲憊,但卻空靈悠遠,懾人心神:“各位,如果你們聽見了我的聲音,想必,現在宗門的情況應該十分不妙吧……”
“是父親的聲音……”蘇景山看著玄天令,激動莫名。
“真的是宗主……!”
所有人都豁然抬頭,一瞬不瞬的看著光華綻放的玄天令。
那個聲音繼續道:“……不用疑惑,壓制護山大陣,儲存聲音和資訊,乃是玄天令其中的一部分功能,若非如此,歷代先輩們怎麼會將它視若珍寶,當做宗門最重要的信物呢!”
蘇景山大聲喊道:“父親,父親!是你麼,你在哪裡……”
那個聲音卻恍如不覺,自顧的說了下去:“其實,我真的不想你們聽見我的話,但我也知道,這個機率很渺茫……因為我知道,韓大長老是壓不住自己越來越膨脹的野心的!景山年紀還小,無論實力和心機都不會是他的對手,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問題!”
“從第一城回來之後,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看見了韓大長老在修煉一種邪功,當時我曾呵斥制止過他,但後來他還是揹著我偷偷摸摸的修煉,呵呵,可笑他還以為我不知道!相識多年,他的性格我很瞭解,不達到自己的目的,他是不會輕易收手的……不過,看在他為宗門立下汗馬功勞的份兒上,看在大家相交多年的情義的份兒上,看在他大仇未報,也是個可憐之人的份兒上,我沒有強行制止,而是多次旁敲側擊,暗中提醒,希望他有一天能幡然悔悟,重新變成那個敢愛敢恨,古道熱腸的韓松泰……真希望,他不會踏上歧途……”
“至於景山,我想,此刻大家已經知道他的身世了!不過不用擔心,這孩子雖不是流著我的血,但我依舊當他是我蘇元海的親生骨肉!不僅僅是因為他母親,也因為我虧欠他父親太多太多,多到我用任何代價都無法彌補!所以,景山以後,就拜託大家了……”
說到這裡,蘇元海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大的危機即將來到,過些日子,我就要離開山門前往西北,不知這一去,還能否活著回來,不過,如果我能回來,希望那個時候,玄天劍宗還是玄天劍宗,到那時,我會和大家詳細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最後,如果韓長老的所作所為真的被我不幸言中,希望大家暫留他性命,一切,等我回來再做論處……”
聲音到這裡就戛然而止,玄天令的光華也漸漸斂去,慢慢落回了蘇景山手中。
這一段話,顯然是蘇元海準備離山的時候輸進玄天令裡的,但他也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竟會出師未捷身先死。蘇景山捧著玄天令,淚水早已滾滾而落,哽咽無言。
蘇元海所說的後半段話裡,大家聽得是一頭霧水,不知他要去西北為何,但前面卻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蘇景山確實沒有撒謊,韓松泰真的是在修煉邪功。
那麼,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六長老脾氣最是火爆,此刻早已義憤填膺,怒火中燒,正想質問韓松泰為何如此,卻忽然覺得頸下一涼,一柄長劍早就架上了脖子上,緊接著背心一麻,渾身再也無法行動。
“韓松泰,你想幹什麼?!”
四、五兩位長老大喝一聲,驚怒的看著他。
“兩位,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嗎,我這都是被逼的!”韓松泰咬牙切齒,一臉陰毒:“真沒想到,蘇元海竟還留了這麼一手,讓我的計劃功虧一簣!嘿嘿……哈哈……”他淒厲而瘋狂的大笑起來:“我的大仇未報,怎能甘心囚困在這裡?!各位,不想老六死的話,那就識相一點,讓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