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夢啊,光怪陸離。”
張勁醉醺醺的醒來,宿醉之後揉著劇痛的腦袋從宿醉的草叢裡爬起來,一揣腰間的錢袋,摸出兩個大銅錢,拋了拋,起身就走:“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有憂明日愁,兩個大銅錢,還能沽他半壺燒刀子!”
他走了兩步又停下,嘿嘿一笑,摸摸頭,轉身彎腰,撿起一柄鐵劍:“哦對,吃飯家伙不能忘!”
走到一座渡橋旁邊,和著清晨的冷風,看著天際將明未明,曙光將升未露的黎明景色,張勁突然頓步。
“楊柳岸,曉風殘月!”一句相較於張勁來說無比陌生又震撼悽深的意境之句陡然出口。
張勁渾身一震,迷迷糊糊的摸著頭腦:“我什麼時候聽到過這樣的詞?邪了?”
“我特麼可能是條廢魚了……”丈二和尚摸不到頭後,又一句對於他來說十分莫名的話順口而出。
張勁瞬間清醒,內力由丹田抽出,迴圈周天一圈半,運勁於掌,而後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
腫痛之中,這長達近乎一生的離奇夢境不再和他的意志重疊,逐漸淡去,不再影響他了。
再三確認夢境不會影響到自己,張勁終於繼續往小鎮走。
來到酒肆門口,張勁看著門前掛的燈籠,咧嘴一笑:“先喝他個半壺,再找幾些不長眼的潑皮訛他分銀半兩,今兒也就這麼算過了,不然,想我張某人圖的是什麼?我這般行俠,不該餓死的。”
從錢袋裡摸出僅有的兩個大銅錢,在手中拋了拋,張勁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又從空氣中嗅到酒香,一邁步,行入了酒肆。
“芊芊妹子!”行入酒肆之後,張勁把兩個大銅錢往櫃面上一拍:“來半壺燒刀子酒!”
一恬靜,不到十六碧玉年華的少女走到櫃檯邊,她身著一件紅色棉襖,寒風中一道白線呼和而出:“張大俠,又上哪兒行俠仗義去了?來壺清風醉唄?今兒八折!”
“喝那做甚?入口清淡、入喉甜澀、入肚清涼,待得半個時辰,後勁陡然入腦,直接就暈了。沒意思的。還是燒刀子好,入口,辣!入喉,辣!而後一團火一樣,從喉嚨經胸腹直下,辣到腹中!我江湖男兒,當喝此酒哇!兩個大銅錢,來半壺!”張勁一拍銅錢,嘻嘻一笑:“順便打聽打聽,昨兒鎮子上可有什麼波皮無賴……”
“八折都不來一壺?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店咯!”碧玉少女從櫃下取出賬本看了一眼,銀牙一咬:“再給張大俠添倆小菜?”
“唔……這個,好像不錯……”張勁有些意動,瞥了一眼拍著大銅錢的手,一抬眼,嘿嘿一笑:“要不這樣,芊芊妹子……”
“免了!”碧玉少女聞言,收起賬本嘆氣道:“半壺燒刀子,送你一碟小菜!”
“哎嘿,這怎麼好意思。”張勁一樂,右手離開櫃面,一拍背上的鐵劍:“要不這樣吧,我教你兩手防身功夫?”
“張大俠您別客氣。”少女無力瞥了他一眼,強提精神笑道:“若非您在咱這土山鎮行俠仗義,鎮子也沒這麼安寧,十里八鄉的波皮無賴經您的俠義,都避去了別的地方,若是沒有您的仗義出手,哪裡有安生日子?江湖功夫都是不傳之秘,芊芊學了您的功夫,豈非要以身相許?”
“額……”張勁一怔,瞬間乾笑一聲,手快的端了菜碟,取了燒刀子往角落的桌子走去,邊走邊說:“嗅一嗅,神仙倒,聞一聞,解憂愁哇!”
“嘻嘻!”酒肆少女看著他的背影,偷笑了一下,取出賬本開始看了起來。
張勁就著小菜,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土酒,倒也自在。
酒過溫喉,腹中漸暖,張勁略有兩分醉意的時候,陡聽馬蹄聲起,聽蹄便知是兩匹快馬。
“前日剛下過一場大風雪,按理說……”張勁陡然放下手中小酒壺,往廳外看去。
“律!”兩名騎士翻身下馬,抖了抖身上的雪點,走向酒肆。
土山鎮鎮外渡橋距離此地十里,清晨都正值化雪,只怕這兩人身負要事。